头,像在表达自己不懂话中的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再怎么改造大脑,都改不了自己的本质。而你──」
红莲先稍作停顿,才以沉重又响亮的语调说:
「只是害怕寂寞罢了。」
「……!」
「你只是把有人性的幼稚欲望,转换成想杀人,想被杀,还有想玩弄别人,被人玩弄──这种丧心病狂的欲望而已。」
「才……才不是。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我跟红莲大人一样,觉得可以用游戏杀人,觉得被人杀死也没关系,我们就是这种怪物。所以──」
「不要把我跟你混为一谈,你跟我才不是同类。」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很努力才走到这一步啊。我……我!」
──明明是想待在红莲你身边,
才变成跟红莲你一样的怪物──
「别让我说这么多次……我从来没有希望自己是怪物。我从一开始,从第一次遇到你的那年夏天的更早之前,就希望自已是平凡人了。」
他希望自己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会吃吃零嘴,玩些无聊的游戏或看看漫画浪费时间,跟家间的感情普通融洽,时而普通地起些争执,长大当个上班族来往公司跟家里的普通人。
「我不是人类,才希望变成人类。而你因为是人类,才白费力气堕落成怪物──唉,真是的。你连这种地方都跟可怜一模一样。」
红莲认为真要说出她们两个有哪里不一样,就只有是否经过「机构」改造这一点。
因为她们两个都是为了接近自己,才想要变成怪物。
「所以我才会击垮伊邪那美机构──我想先彻底排除问题的种子,避免本家的蠢蛋破坏约定,把可怜送去那里。不过,那么做导致了现在的你。到头来,玩家──过著像我一样的人生的家伙,都是一个样。就算游戏技巧再强,也得不到任何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正负相抵为零的宿命。
他为了拯救心爱的妹妹而击垮伊邪那美机构,结果产生了水叶这个怪物。
红莲认为是自己的自以为是造成的。游戏的本质是破坏跟掠夺。要说跟旧世纪的战争有什么不同,顶多就是战争的结果跟责任不是掌握在成千上万的军队,而是全权掌握在玩家一个人身上。
「我为了可怜的未来,夺走了你的未来。我当初应该清楚告诉你──我重视的不是你,让你完全死了心才对。但我当时没有彻底打倒你,反倒培养出一个不完整的,我的复制品……就只是这样罢了。」
「不要……不要说那种……奇怪的话。求你……看我,看著我……!」
她支支吾吾地说著,像个小女孩一样纯真,像个妓女一样浑身发烫。
就算这份感情是爱也无妨,是憎恨也无妨。只是纯粹希望红莲能看著自己。脑子里想著自己。多理会自己。多来了解自己。就只是如此。
御岳原水叶眼中满怀期盼,期待红莲的告白──
「好。那我就说清楚讲明白──我打从心底不在乎你这个人。」
「……怎么……会……」
这份期待毫不留情地遭受到背叛。
「我不会豢养你。不会杀你,也不会玩弄你。投完最后一掷搞定这场胜负以后,我就会忘掉你。我会把你当作一块肉,当作一只家畜卖去别的地方。什么身为玩家的能耐,或者小时候的回忆,都是些无聊至极的东西──只是些不值一顾的垃圾。」
「等一下,不对,才不是……那样。因为……我……想要跟你──」
水叶惊慌失措地颤抖著。
不过,依旧躺在地上的红莲继续滔滔不绝地说下去。
「对了,静火也顺便一起带去卖掉吧。你们双胞胎都是美女,一定会有些垃圾中年大叔想要买你们。当然,是那种根本不把你们当人看,只当作会讲话的充气娃娃的人渣。」
「静……火……也要?不……不要……不行,不可以……那样……」
「卖掉你们所赚的那笔钱……你猜我会用来做什么?」
红莲嘴边浮现的笑容──
是想必连梅菲斯特费勒斯都不禁为之战栗的,邪恶恶魔的笑容。
「拿来帮御岳原家──买更有用处的小孩。」
「────……~~~~!」
无声的尖叫。
(果然。)
水叶的反应让红莲确信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他又接著说:
「我要送新的孩子去已经没有你跟静火的那个家,让别人享受你父母的爱。把那个家打造成充满笑容的幸福家庭。那个没有你们存在的……你们的家!」
就在红莲这么说的那一瞬间。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明镜止水就此碎裂。
先前打造出的玻璃面具消失得无影无踪。
剩下的是如同一般少女会有的表情──充满由衷的厌恶与恐惧,同时也是她这个年龄应有的神情。
「不要!只有那种事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