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听好喽,当我倒数到零的时候,哥哥就会对可怜表达爱意。」
一道银铃般的少女声音低语著。
「十……九……八……七……六……五……四……」
「喂。」
模糊意识中的冷静部分,使红莲开口吐嘈。
意识像是覆著一片薄雾,也搞不清楚哪里是上跟下。这种轻飘飘的感觉,是他被用药物强制昏厥时常常作的梦,也就是幻觉。
当他茫然漂浮在彷佛被纯白棉花包裹著的世界中时,听见了像是催眠术的声音。
「三……二……一……零……零……零……零……这样哥哥就会迷恋上可怜……哥哥会对可怜说月色真美。哥哥会觉得可怜很可爱……哥哥会主张可怜很神圣──」
「──鬼才会啦!──为什么讲法莫名多元啊!」
红莲明显感受到不良企图,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以锐利眼光观察周遭。
熟悉的天花板、贴著便利商店抽签送的海报的墙壁、摆著买来收集,表情很治愈的食玩的书柜,以及大量漫画。
这些全是在碎城家不被准许出现,与游戏无关的「无谓」事物。一看到这些物品,心里就涌上难掩的安心感,松了口气。
「是我的房间啊……我还以为会在昏迷时被带去奇怪的地方。」
「实际上确实很危险喔。不过想带你走的主要是自家人,性方面的危机也比性命上的危机更大──啊,我是佐佐木。」
「你是谁啊!……呃,好冰!」
不熟悉的名字跟冰冰凉凉的毛巾触碰到脸颊的两种惊讶同时袭来。
拿原本在桌子旁的椅子过来坐在床边,探头看著红莲的人,是个像日本人偶一样五官端正的美少女。
她长长的黑发散发著一种特殊氛围,感觉是个出身豪门的千金小姐,而且比起狮子王学园制服,更适合穿著樱花色的振袖和服──这样的不知名人物,正温柔擦拭著红莲的脸。
「你流了好多汗呢……我本来想帮忙降点温,结果没能来得及。辛苦了,红莲大人。」
「……哦,你是说这个冰毛巾啊。反正很凉快,是没关系……不过刚才我好像有听到可怜的声音?而且讲的内容还是很像是洗脑,很恶劣的那种。」
「那,应该是因为这个吧。这是『可以睡得安稳的心爱妹妹倒数计时催眠语音』。」
「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但我认真拜托你别用这种东西。要是真的被催眠了怎么办啊……等等,唔哇,而且这东西还上传到影片网站了!」
「影片已经轰动到播放次数超过五十万次了。佐佐木认为应该要继续挑战一百万。」
「谁要啊!快删掉!大家绝对是戴著有色眼镜在看这部影片啊!」
红莲停下被上传到知名影片网站,而且不断重播的影片,扔掉不知道什么时候塞在自己耳里的无线耳机。他感受著不只是长时间睡眠造成的倦怠与头部刺痛,抬头看向不熟悉的美少女。
「可怜那家伙……爱撒娇就算了,不要把这种东西公开给全世界知道啊……」
「她应该是想表达不需要对自己的爱意遮遮掩掩吧~虽然佐佐木认为这与其说是浪漫,还比较像自爆恐攻。不过……」
说到这里,佐佐木便郑重低下头。
「……还请别苛责她。感觉在红莲大人参战的期间,她一直都很不好受。毕竟她拚命到甚至来找几乎不曾接触过的我,想做点什么。」
「这样啊……真的让她担心了。」
光是回想起失去可怜时的打击,胸口就一阵疼痛。妹妹象徵著经历五年的地狱后终于到手的安稳生活,可说是平凡日常的证明,被迫与她分开的绝望与愤怒实在难以言喻。
(她一定也是一样的心情,又或者比我更难受。)
可怜因为自身败北,而招致这样的事态。可以想像她有多自责与悔恨。既然这么做能缓和这种心灵脆弱的人说不定会选择一死的打击……
「我想起来了,你是那时候被时任当成桌子的──」
「是的!当时蒙受您照顾了,真的很感谢您。我是被红莲大人解救以后,就在某个宅同里被捧成公主,也透过这次事件成功恢复学籍的佐佐木!」
「……中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是有听说过你在宅同里,不过我好在意之后怎么样了。」
「简单来说,就是我盗用同好会的预算,全部拿来赌红莲大人会赢,结果让预算多了几位数~所以佐佐木应该能顺利恢复学籍。」
「别拿自己的犯罪事迹来炫耀,你要记得报答同好会的人啊。」
「豪的!」
稍加训诫后,少女便挺直身躯,颤抖起来。
之前见到的时候是被困在时任美美手下,还被迫全裸背著玻璃板当人肉桌子的她,似乎叫作佐佐木。由于红莲在把时任打成隶生后,放弃了成为她主人的权利,还以为她会对自己怀恨在心……
「你好像也没有花太多心力看顾我的状况,为什么要特地来找我?如果是想感谢我让你在盘外赌局大赚一笔,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