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表示了解的声音。我从他身上看得见巨大的迷惘,以及对我的不满。
不过,我也已经让了很多步了。说实话,费尔瑟的毛皮和骨头是很优秀的防具素材,我本来还希望他能帮忙拆皮卸骨,但我并没有拜托他做到这种程度。因为我也顾虑到了伍鲁兹的心情,别让他动手摆弄一位好对手的尸体。
我傻眼至极地对伍鲁兹说道:
「这是工作。万一要是让这家伙给逃了,没人知道会死多少人。伍鲁兹,你别忘了,万一造成如此结果──我们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所以我才会竭尽全力。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至少要能抬头挺胸对自己的行动感到自豪。
伍鲁兹动也不动,整个人僵在当场。爱蜜莉亚从他的影子里探头出来说道:
「亚雷斯,这里就交给我吧。」
「嗯嗯,麻烦你了。」
光靠伍鲁兹一人我还是有些不安,不过有爱蜜莉亚在,应该能巧妙地洗脑他才是。
我把目光从爱蜜莉亚身上移开,拔腿往那只鸟逐渐远去的方向狂奔而去。
§§§
「萨……波……」
世界一片扭曲。地面像是在转动般不停旋转著。
全身各处都感觉到疼痛。或许因为脚踝受了重伤,即使想站起来也使不上力。
费尔瑟是第一次有这样的经验,不过比起这经验,那男人说的话更像是当头棒喝。
吃掉了。那男人说他吃了萨波。
费尔瑟是钢虎族,和萨波虽然是不同种族,但现在是服侍同一首领的伙伴。
那男人说他把萨波吃了。没错,自称圣勇者的那个男人是这么说的。
他一边在口中喃喃自语,一边仰望著天空。
萨波很弱小,比自己脆弱许多。即使如此,他那能在高空振翅翱翔的强而有力的翅膀,以及拟定策略的思考能力十分值得尊敬。更重要的是,他是了解费尔瑟的人。虽说种族有别,但称得上是朋友。
他看了看自己染血的爪子。这不是自己的血,也不是伍鲁兹的血。
他必须否认,却否认不了。
他脑海里没有留下任何记忆。回过神来,两人已成了对峙的局面。最后留在费尔瑟记忆中的影像,是他听见远方传来挑衅的那一刻,也是他极为光火而意识遭到吞噬的时候。
饱足的肚子、身体里满满的力量,以及残留在钩爪与獠牙上的血腥味,在在都显示著那男人说的是真话。
这样啊……我吃了伙伴啊。那句话终于进了他的脑海里。在暴风雨般的攻击,以及对方对他拋来的话语中,那些费尔瑟一直无法理解的内容,此刻却怀著不可思议的平静心情理解了一切。
他以双臂缓缓地撑起身子。强烈的痛楚与疲劳。感觉整副身躯快要散架的痛苦是他的朋友。费尔瑟生来就是有机会成为最强战士的种族,但他也是吃足苦头才成了战士。
他用指尖拭去即将流入眼睛里的血。他心里有著愤怒,还有难以释怀的疙瘩。
但是他不会说出口,连把话说出口都嫌浪费力气。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不择手段也必须完成的事。身为钢虎族,既然吃了萨波这个伙伴,什么都不做就白白死去这种事是不被容许的。
他慢慢地站了起来,脚踝闪过一阵激烈的痛楚。虽然被伤到了要害,只要忍住痛楚,一时半刻还是能动的。而只要能动,他那双锻炼至今的利爪想必能撕裂世上万物。
生命的火焰正在燃烧。费尔瑟敢肯定,豁出性命的自己比任何人都强大。
那女人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皱起眉头喊了喊在她身旁的伍鲁兹。伍鲁兹对她的声音起了反应,目光往费尔瑟看去。
圣勇者不在这里,不过他肯定会回到这里来。伍鲁兹抿起了唇,举拳待发。
那女人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没关系,反正不管怎么样,只要在杀了伍鲁兹之后再吃了她就行了。
他稳稳地站了起来,紧盯著眼前的敌人。不知道是因为脑内啡的作用,还是他早已觉悟,折磨全身的痛楚消失了。接著,费尔瑟带著粉身碎骨的觉悟,猛力往地面一蹬。
要是不杀了圣勇者、伍鲁兹,还有那位旁观者,他哪有脸下冥府去面对萨波。
§§§
「结束了吗……」
「欢迎回来,有追上吗?」
「没有,追不上。」
看他那飞行速度及精密的动作,绝对是位优秀的战士。希望今天在这里让他逃了,不会对今后产生什么影响……
我回来时看到的战场惨不忍睹,看来费尔瑟最后是大闹了一场。
碎裂的地面上留下了数不清的爪痕。伍鲁兹正在痛苦地呻吟著,他的法衣被扯裂,躯干及右眼上被划下了深深的伤痕。我一边对伤口施放回复魔法,一边看著倒卧在地的费尔瑟。
那位兽人看起来像睡著了,不过确实已经断了气。
即使是地狱中的鬼也不会是这副模样吧?他的死相凶恶,看得出来他直到最后的最后还想咬死敌人的那份意志。金色毛皮被血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