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微弱的热在胸中燃起。
「……啊。」
不管是现在的状况,或是对于千鹤即将远离的感想,现在依旧无法厘清。
但是自己现在该做的事,以及非做不可的事,已经很清楚了。
去见千鹤。
去找千鹤,和她讲清楚。
「……会田小姐,我去接千鹤回来。」
见到我站起身,会田小姐露出柔和的笑容。
「嗯。千鹤她应该还没有离开太远……她一定正在某处等你,快点去追上她。」
我立刻就走出房间,推开玄关大门时。
「会田小姐。」
「嗯?」
我手握著门把,对著站在我背后的会田小姐说道:
「很多事,都非常谢谢你。」
「不会。不用客气。出门路上要小心喔。」
***
推开玄关大门,自屋外楼梯往下奔驰,从玄关大门冲出公寓。
「千鹤!」
找遍了四周。手表短针已经来到晚上十点。附近几乎没有路灯。因为这里离大街有段距离,行人也非常稀少。祭典的声响自远处微微传来。心跳急促紊乱。
要是离开太远会有危险。在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城镇,到底要怎么找……!
「你在哪里啊!千鹤!」
夜晚的冰凉空气抚过肌肤。在巷道阴影处,翻找垃圾桶的野狗直盯著我。明明有人也有建筑物,却令人生畏。我从来不晓得夜里的都会如此教人害怕。
「千鹤……!」
在眼前的公园,坐在设置于公园内的秋千上头,千鹤一语不发地垂著头。我连忙跑到她身旁。
「太好了,千鹤。你在这里啊。」
「……」
「对不起,对你发脾气。你是关心我,才会不告诉我搬家的事吧。」
「……」
千鹤紧握著秋千的锁链,不抬起脸。
焦急。
没想太多就冲了出来,但是面对千鹤时,该说什么才好我毫无头绪。
面对搬家这个无从抵抗的冰冷现实,我找不到该对她说的话。
在那个乡下小镇得到的重要事物,千鹤即将全部失去。
到底该怎么为她打气才好?
我有预感不管说什么都没有说服力,听起来只会是不负责的空洞话语。
这种时候,该怎么做才好?
「……」
最后我还是想不出该对她说什么,束手无策的我坐到千鹤旁边的秋千上。
上一次荡秋千已经是国小时候了。
既然我什么忙也帮不上,那么我至少不要站在她面前,而是坐在她身边。
千鹤快要离开了。
该说什么才好?
该告诉她什么才好?
「……那个喔……」
唯一的白色路灯矗立在公园的中心处,我束手无策地注视著那光芒照耀下的黄色栅栏,这时千鹤开口轻声说:
「在这之前,我已经搬家好几次了。因为爸爸的工作需求,搬过好几次……因为从小就是这样了,我一直觉得反正本来就这样。」
代替一句话也不说的我,千鹤悠悠编织言词。像是要慢慢填满我和千鹤坐的秋千之间产生的沉默般,表情像是要表明一直忍耐至今的心情。
「所以说,一直交不到什么朋友,也没想过要交。」
「……这样啊。」
向下的视线凝视著裙襬底下的膝盖,千鹤用蚊蚋般的声音说:
「这次也一样,爸爸告诉我说不定会搬家的时候,我那时候只觉得说,原来要搬了啊,但是……」
千鹤停顿了半晌,小小唇瓣微微颤抖著。
「和平常,不一样……胸口里头,好像有东西一直梗著……」
断断续续地吐露的年幼说话声中,渐渐地浮现哽咽。
「这是……第一次。」
千鹤沉默了一小段时间。
最后,像是再也无法忍耐般,这么说道:
「第一次遇到……说不出再见的人。」
在这瞬间,有种情感几乎要从我的心
底满溢而出。
「翔吾……」
千鹤轻声呢喃。
「……干嘛,千鹤?」
我用双手摀著脸,拚命地按捺著即将溃堤的某种情感,好不容易才对千鹤挤出回答。
只映在视野右侧边缘处的千鹤依旧垂著脸,注视著包在裙襬下的膝盖。
「我……我……」
小手紧紧握著秋千的铁炼,眼眸中盈满了泪光。
紧接著。
她无法接受般说:
「我不想搬家……不想搬家……」
嘴唇歪曲变形,泪水滑过白皙脸颊,点点落在千鹤的膝头。
「呜、呜呜,呜呜呜……」
彷佛刚诞生的婴儿般,千鹤按捺不住呜咽声。
「千鹤……」
我咬紧了牙。
我希望自己现在就能想出办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