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晚导致吸入气体昏倒,也不是因为睡觉没意识到火灾的时候已经中毒,结果动弹不得地烧死。”
“为什么能断定?”
“因为他倒下的地方是离床还有门口都很远的房间角落。而且,决定性的证据是,地面有他用出血的腿蹬过好几次而蹭上的血迹。”
律子小姐眯起了眼睛。
“就是他被束缚而挣扎的痕迹?”
“我们是这么想的。”
“凭这些材料,不足以怀疑本城美纱啊。说不定是其他什么人绑住本城凑人丢在屋子里的。嘴被塞住发不出声音,再加上是隔音室的话,本城美纱没注意到弟弟,自己一个人避难也没什么奇怪的。对了,目黑警察局的刑警来我这里询问情况时,中途接到电话就匆忙回去了。看来是找到了证明本城美纱罪行的新证据,内容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那么多。是刚发生的事吧?我又不负责这起案件,而且也不是总局会多管闲事的案子。”
“要不要管闲事不是你决定的吗,警视正?”
“啊啊你说得没错,见鬼。之后告诉你。还有其他想知道的吗?”
“现场的情况吧,房间和建筑变成什么样了?要是有照片就最好了。当然还有本城美纱的口供。”
律子小姐实在是毫不顾忌地拜托这拜托那,我开始担心起来。对方是职业组的警察[注],只要他有那个意思,抹杀掉律子小姐在社会上的存在不是轻而易举吗?
(译注:日本的公务员分为职业组和非职业组,职业组是通过了1类国家公务员考试,被中央本省厅所采用的行政公务员;职业组和非职业组间的主要差异在于晋升速度以及最大的发展空间。)
事情全都谈完后,我把鹰森先生送到了玄关门口。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来到走廊,鹰森先生就立刻问道。
“真年轻啊,大学生?”
“啊、是的。”
听我说起自己和律子小姐认识并接下工作的经历,鹰森先生露出了惊讶的样子。
“那算什么事啊。哎,我是不太懂那个女人的想法……叶山理久央,是吧。把你住址和电话告诉我。就按那个女人说的做,今后我知道什么就口头告诉你。要是用邮件留下证据就糟了。”
“那个,我还没完全理解情况……”
“你看到了吧?那个女人突然开始在地上乱写莫名其妙的文字的样子。”
“啊……那个,是什么语言?上面写的是什么——”
“谁知道,好像是什么学者发明的人造语言。据说是什么按最适合理论思考设计的,所以适合推理的时候整理思路。你也明白的吧?那女人有病。”
鹰森先生用手指“嗵嗵”地敲着自己的鬓角说道。
“你就怨恨自己和怪胎扯上关系吧。住址和电话号,快点给我。”
我说出了住址和电话号。鹰森先生记下以后盯着我说:
“刚才你听到的我的个人隐私,不用我多说,必须保密。万一泄露的话,就让你亲身体会一下,如果警方的官僚认真起来的话,把一个人在社会上抹杀的效率有多高——”
“我、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绝对不会!”
我慌忙说道,然后问出刚才心里的疑问。
“……呃,你没有拿这种事威胁律子小姐吧?”
对方露出了苦涩的面容。
“那个女人在社会上是有地位的,和你这种现在立刻让你消失也完全没有任何影响的留级大学生可不一样。”
真是不好意思。虽然你说的没错。
“还有,虽然不太想承认,但那个女人派得上用场。”
我眨了眨眼睛。
“啊啊,那个,是说身为作曲家做出文化上的贡献之类的吗?”
“不是那回事,我对音乐没兴趣,说的是犯罪搜查的事。那个女人会闻到疑案的味道然后插手。虽说是那种有病的人,但实际上为解决案子做出来好几次贡献。当然因为不能公开,全都成了我的功劳,真是可气。”
我张开的嘴合不上了。
鹰森先生把外套搭在肩上,走出了玄关。
刚过一天,我就接到鹰森先生的电话,被他叫到了樱田门站。
在车站厕所的单间里等着的时候,我禁不住思考起来,自己的人生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拐到了莫名其妙的道上迷路的呢?为了拿到别人泄露的关于杀人事件的情报,潜伏到警视厅旁边的地铁站厕所里——真不知道要连续走错几条岔路才会发展成这种情节。
说到底还是律子小姐。就是因为和那个人扯上关系,我才会变成这样。
闻到疑案子的味道后插手?已经为解决案子做出过好几次贡献?搞不懂。为什么作曲家要做那种事?
我坐在马桶盖上,脑袋靠着单间的墙,试图回忆凑人君的脸庞。
无论从哪个角度,脑海中总会浮现出他生气的脸。因为我一直在惹他生气,一次也没有见过他笑的样子。真是个让人不快的家伙,一开口就是对我破口大骂。像这样探寻起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