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表示。
“是啊。回去也要拜托你开车,你就在我们下去的地方等着。什么时候能回来,现在还说不准。”
“啊?喂,别随便就说这种话,这么冷的地方——”
律子小姐从钱包里抽出五张万元钞票撒到副驾驶座位上。司机大吃一惊闭上了嘴,一瞬间车子开得像蛇一样歪歪扭扭。
“这是定金,不用找钱。每等一个小时我再加一万。”
司机微微点头,闭上了嘴。
这世间能靠钱来解决大多数事情,但并不是全部,有极小的一部分事情就算有钱也无能为力。所以我才会像这样冲出屋子,径直来到宫城这个地方。
道路逐渐倾斜,坐在车里也能感觉到明显的坡度,同时道路两边繁茂的树影一下子变得浓郁起来,民家的影子也急剧减少。每转过一个弯,周围就变得更加昏暗。路况也变得糟糕,车身摇晃得越来越厉害。虽然车里开着暖风,但寒意还是从下面匍匐而上,脚尖开始痛得发麻。
我定睛看向窗外,贴在林木和地面上的雪渐渐地变得显眼。从前车玻璃朝外面望去,看到晚霞下的山影仿佛戴着一顶雪白的帽子。我的身体发抖了。遇难,然后是冻死。我突然对这些词有了真实的感觉。美纱估计是来到了这里。或许她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因为内心疲惫,想来看看过去怀念的景色。但就算是那样,这么冷的天气走在雪山里,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不仅是她,接下来要去找她的我们也一样。
出租车在一个急转弯处突出来的空地停了车。地上满是砂石,防滑轮胎啃咬着掺了砂子的雪,咯吱作响的声音令人不快。
“就到这里了啊。从那边登上去就能和登山道汇合。”
我们下了车。空地的边缘以五米左右的间隔打着桩子,桩子间敷衍地系着防止坠落的绳索,另一边就是山崖。在眼下的一片昏暗中,除了树木沾满雪的轮廓外,什么也看不到。我抬头朝山那一侧仰望,发现这边进入视线的也只是一片阴沉的白色。道路旁的护栏紧紧压住的峭壁上刻出了很窄的石阶,更远处的林道则是被吞没在黑暗之中。
“就算是晴天,你们也别小看冬天的山里。这可是连下了几天雪,今天过了中午总算才放晴的。一暗下来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太阳落山就赶快下来,我也不可能一直等着。”
律子小姐确认了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过了下午五点。
“我们在零点前回来。”
“啊?你没听我说话啊,都说了是到太阳落山!”
“这关系到人命还有我的自尊。”
律子小姐扔下这句话,朝石阶走去,我也抱着两个手电筒匆忙追在她身后。背后传来了咂舌声,然后是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登上整段石阶来到林道时,我就已经痛恨起自己缺乏体力了。毕竟这几年我都过着几乎不出家门的生活,每天只是面对着电脑敲键盘。我气喘吁吁,侧腹发痛。而意外的是律子小姐好像很强健,她一脸平淡地超过我踏进树林,偶尔回头朝我扔来刻薄的话,然后又朝坡道上方转身继续前进。每当这时,我和她的距离就不断被拉开。
等到终于穿过树林来到登山道上时,我却一时间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一方面是因为眼睛始终看着因积雪而变滑的脚下,另一方面是因为太阳藏到了山的另一边,四周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就是那一带吧,叶山君。”
律子小姐拿出手机,对比着上传到那个博客中的照片和眼前延展的光景说道。在陡峭的坡道另一边,是支撑着深蓝紫色天空的山峰,确实和照片里的形状完全一致。
“这前面是露出岩石的地方,还有长椅……就快到了啊。”
我上气不接下气,只能一言不发地点点头。
大概是没有了起屋檐作用的树木吧,登山道上的积雪比树林里厚很多,每走一步长靴就被缠住,让脚下沉重起来。冰冷的空气透过脸颊的外套,仿佛直接刺痛着身体的每一个关节。我不得不一边迈步一边不停捶打自己的大腿,确认自己的腿还在活动。
到底走了多久呢?我忽然抬起头,看到坡道前面有个人影似的东西,顿时倒吸了一口气。脚下无意识地加快步伐,快要超过走在几米前的律子小姐了。
然而爬上坡道,我就发现那个影子只不过是一大块隆起的岩石。岩石的表面从雪里裸露出来。
岩石下躺着一条大概能坐下三个人的小长椅,上面已经完全被雪盖住了。
长椅上,并排摆着一双长靴。
我屏住呼吸,弯下膝盖俯身,死死地盯着看。是带毛皮的女式皮革长靴。律子小姐在旁边弯着腰观察了一会儿长靴后问我:“有印象吗?”我暧昧地点头。感觉自己好像看过,但不能断言。这种设计很常见,而且我也不会关注女性的脚部。但不管怎样,长靴不怎么脏,里面也还没有被雪埋住。出租车司机说过这里连下了几天雪,今天下午才终于放晴。也就是说这双长靴是最近、恐怕就是今天早上被人脱下丢在这里的。
然后她光着脚朝雪中——
我朝长椅下方的地面看去,在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