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房间内,尤就窥探走廊,接著关起门,并将之锁上。
「请把灯光熄灭。因为从外面看得见……请到这里。」
雷文照著指示把手上的提灯吹熄。
虽然很暗,但窗帘是拉开的。路灯的亮光照入,没到会看不清楚对方的程度。窗边的桌上有几本帐簿和机械式的计算机、打字机。
尤静静地往柜子的方向靠,并请雷文坐到椅子上。尤的举动根本是在暗示柜子里有武器。从一开始她就有所防备。
「我并没有做这种事的经验,不太懂如何抚慰男性,请问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嘴上虽然这么说,尤的视线带有著近似敌意的戒心。
「抚慰男性,真是夸张的说法。放心,我不是来夜袭你。」
雷文耸了耸肩,解开误会。
他心中想著,比起夜袭,根据事态发展,他可能会变成更糟的访客。
「做得太过头了——我是来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您想说什么?」
尤虽然不自然地沉默了一段时间,但是并没有做出激烈的反应。
「我不知道我该回答什么。」
雷文看见尤装作不知情的态度,叹了口气,又耸了耸肩。
「没关系。到你想说为止,我会单方面地一直讲,你就听我说吧。」
雷文照著尤的意思坐到椅子上,翘起脚来。
「我并不是想要评断坏事。我也没有那种资格。不过,认为是伙伴的人吐出来的谎言,令我在意得夜不成眠。」
雷文的视线持续瞪著尤。
「特别是委托人绝对不会怀疑的人所说出的谎言。」
尤的表情变得僵硬,不过她没有回应。
「一开始我会感到奇怪,是你来阻止和提姆进行交易的时候。你害怕提姆会被杀。可是你却说,比巴是随机被杀掉这件事无庸置疑。」
「当时我也说过,我是认为即使是随机,只要众多条件符合,就容易被盯上。」
「你那时说什么去了?一个人在郊外移动所以很危险?」
「比巴先生实际上就是在途中被开枪的。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你一个人通过了那条路,来到王立高等学园吧?」
尤一瞬间瞪大双眼。
「卡蜜莉亚说她跟你是一心同体…………还不止这些,这里的帐簿是你在管理吧?」
雷文注视著放在房间角落的打字机。
「卡蜜莉亚最不希望被杀的人就是你。你却没有带任何护卫,一个人走在很可能中枪,危险度很高的郊外。这就是我一开始觉得奇怪的地方。」
「……我当时没考虑到这点。」
「如果只有你一个人,那个勉强的理由或许能成立。但是今天傍晚,你看见沉睡的卡蜜莉亚的时候说了什么?【她睡著了吗】。我如果是你,会先担心卡蜜莉亚是不是中枪了。」
「…………」
尤咬著嘴唇,注视雷文。
「你自己都说了郊外很危险,却不认为卡蜜莉亚会中枪。嘴巴上说随机,你采取的行动却是一般认为让比巴受到狙击的那些行为。你早就知道比巴以外的人没有被盯上的危险,我说的没错吧?」
「…………」
尤的表情虽然不变,呼吸却变得急促,微微颤抖。
雷文正要继续说,却又停了下来。他注意到房门的隙缝透出提灯的亮光。
……是卡蜜莉亚。
这不可能是偶然。这里离卡蜜莉亚的房间有段距离。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答案很简单。卡蜜莉亚她也发觉了些什么。
雷文的声音从房门外应该也听得见。即使现在停下来,雷文也无法隐瞒他在尤的房间里说了些什么的事实。
尤看起来没注意到房门外有人。雷文把视线从门上移回来,继续说下去。
……也只能继续下去。
「我原本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坚持随机这点。不过我也疏忽了一件事。」
雷文露出苦笑。
「你果然很擅长说明呢,难怪卡蜜莉亚会给你很高的评价。事情的开端是恐吓信,如果听到这样的说明,就认为进行恐吓的家伙和杀人犯是同一人。」
雷文看著尤的眼睛。那不是害怕或感到绝望的眼睛,而是在绝境之中仍要战斗下去的眼睛。
「有个家伙想要解决在国内种植小麦的比巴。恐吓信寄来的时候,那个蠢蛋觉得机不可失,就出手解决掉了比巴,并把罪名全部推给寄恐吓信的人。而你在包庇那个蠢蛋。」
雷文把上半身靠到沙发上。
「这就是我得到的答案。有什么要订正的地方吗?」
「……那种事……」
尤用颤抖的声音想要做出否定。
「我不认为你是自愿这么做的。『做得太过头了』——你会那样大喊,也是这种意思吧。你虽然认识那个蠢蛋,却不希望他杀了比巴……你似乎每天都会去献花呢。」
「……唔。」
尤搂著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