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是他们内部矛盾激化所致。”郑威沉吟道,心中有了计议,原本他还打算问明情况进谏劝慰一番的,有什么难处也顺便出出主意。毕竟他主管情报事宜,这般下去,总不是个正理。
现听许清婉这么一说,已完全打消了这念头,这种内部斗争他唯恐避之不及,哪还能上杆子把自己卷进去。当初无奈之下答应杜元恺监视唐宁,已悔之无及,本身就有些心虚,碰上这事,更是避如蛇蝎。
许清婉道:“此事我们不宜插手多言,再耐心等等,事情总会有解决的时候。”
郑威点头道:“我知晓,这是他们间的博弈,唐仙使这么做是表达抗议,做给上宗那些人看的。听闻月前杜仙使回来一次,不知所为何事?”
许清婉道:“这个我也不知,杜仙使单独与唐仙使谈了小半日,之后便走了,没几日,上宗便驳回了灵石补助申请的卷宗。”
“看来是没谈成啊!”郑威说道,他知晓杜元恺及其身后的人与唐宁并非一个派系,以时间上来说,杜元恺那时过来必然是谈判的,结果显然是谈崩了,才导致这般后果。
“你是说,这次上宗一反常态,驳回站里的灵石补助申请,是因杜仙使从中作梗?可之前他们两人相处的挺好,并无任何矛盾。”许清婉眉头微蹙疑惑道。
当初杜元恺携情报站剩存的灵石经费而走,唐宁并没有追究讨要,此事她是知道的,加之其二人共事之时相处和睦,因此在她看来,两人关系应当是不错的。
郑威道:“有没有矛盾哪是表面能看出来的呢!他们这些人老奸巨猾,纵有矛盾恨的对方牙痒痒,也不会像散修般撕破脸皮,恶语相向,形于颜色。”
“你是如何知晓的?”
郑巍道:“实话告诉你吧!是杜仙使亲自说的,他与唐仙使个人之间没有任何冲突,但两人不是一条船上的。乾易宗内部也有派系之分,杜仙使身后的人,与唐仙使身后不是一个派系,是以杜仙使在任时,灵石补助的申请十分顺利。”
“而唐仙使一上任,就将其驳回。此事你暗自知晓便好,勿要告与他人,包括唐仙使。”
许清婉恍然道:“原来如此。”
两人交谈许久,郑威退出其房间后便径自离去,没有再找唐宁。
…………………
乾易宗,中指峰,鲁星弦洞府。
杜元恺与其相对而坐,左手一翻拿出一份卷宗递交给他:“这是银狐情报站我安排的人送来的。自灵石补助被驳回后,唐师弟就下令,冻结下面一切行动经费申请。好几个潜伏、策反的渗透计划都停下了。”
鲁星弦接过卷宗,看了一眼,冷哼道:“这是要和我打擂台呢!跟我来这一套,想逼我就范。”
杜元恺道:“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要不我再去找他谈谈?各退一步。”
“退?他有什么筹码能让我退的?哼,我倒看看他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杜元恺默然无语。
…………………
汴京城西,一处荒山僻岭之中,有一所破旧的石屋。半空中不时有遁光落至,进了石屋后了无踪迹。
将近傍晚时分,夕阳如火,天边一道遁光闪过,落至石屋外,现出一人身形来,但见其头上戴着斗笠,身穿一身黑色蓑衣,将面容身形遮掩的严严实实。
石屋前一名男子看了他一眼,随即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那人走入屋内,见屋子左侧尽头有一男一女两人矗立,脸上带着面罩,看不清真容,两人皆是筑基中期修为。
他走向前,衣袖一抖,从中掉落一块巴掌大的金色令牌握于掌中,递给其中男子。
那男子接过令牌看了眼,声音沙哑:“不知道友名号?”
“此处有这个规矩吗?”
“权当记录。”
“唐茹。”来人说道,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唐宁。
他放下了情报站的工作,全部交给郑威和许清婉处理,自己则东奔西走,寻找紫炎石、钛金、黄轩粉、绿锰流液这些材料,好将蚁后尸体炼制为灵器。
既然鲁星弦一意孤行,非要在灵石补助上动手脚以逼迫自己就范,那自己也无所谓出不出力了,索性就当个甩手掌柜,管它许多。
其实他身上拥有数十枚蚁卵,以一枚蚁卵换得今后数十万灵石的经费补助,肯定是划算的。
唐宁之所以死磕到底,作出此不智之举,主要是不耻他以势压人巧取豪夺的卑鄙手段。
自己得到蚁卵是冒了极大风险好不容易到手的,为此还折损了诸多灵器,换句话说,此是自己的机缘,别人纵是再眼馋也无用,这是修行界的基本共识。
他凭什么认为可以分取一杯羹,就凭他是什么破情报科执事,未免太将这个名头当回事了。
就是宗门掌教,也没有这般说法。
唐宁平素间与人相交总是以和为贵,甚少与人交恶,哪怕吃些小亏,也不甚在意。
但世间之事,有可以忍者,有万不能忍者。此若可忍,孰不可忍?
他在情报科这么多年,纵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