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我和小春都十分熟悉的路。
正是三年间走了又走,往返学校的路。
不一会儿,真冬学姊在一个三岔路口停下脚步。
「这里往左转,就是你住的国宅呢。」
「嗯……是啊……」
「然后这里往右转便能走回车站,也就是你现在去学校的路。」
没错,但为何真冬学姊会知道这种事?
「那大贯,我们走吧。」
学姊说完往右转,边走边开口说:
「比嘉和大庭之所以没来学校——其实是顾虑到你喔。」
她的语气只像随口说说,却让我心中涌现一股诡异的感觉。
「顾虑我……为什么啊?」
明明之前去明菜家那时看起来好好的啊.
「似乎是看了某篇新闻报导,不晓得该用什么脸见你呢。现在只要输入搜寻关键字,稍微之前的报导都能马上找到呀。」
他们是看了什么新闻啊?
「比嘉久礼人和大庭千夏两人传播情报的速度很快,恐怕想藏都藏不住吧。他们所引发的涟漪眨眼间会在班上,甚至校内传开。我必须设法解决这种状况——才决定将真相告诉你。」
「真相……到底是什么意思啦?」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
眼神极度冰冷,同时却也滚荡。
「是你不会想知道的事实喔。所以说,假如你在得知后控制不了激动,尽管恨我就对了,一切责任全在我。」
「我不会想知道的事实……是什么啊?」
「就是你加入学生会的理由。你在某种特殊情况下进入这所学校。由于实在非常棘手,教职员们就把你丢给我照顾了。他们大概是认为自己处理不来吧?」
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也不晓得她为何要说这些。
连她是在对我说话的真实感都没有。
「可是,我其实多少有信心能处理你的问题,但周遭的环境却不允许我那么做。我本来还在想是否得花上更久时间呢……先不提这个,我们到了。」
真冬学姊停下脚步的,是我上学途中的一个十字路口。
红绿灯得等超久,总是让我不耐烦。
要不要多等一班车全看这里的红绿灯。
但这又怎样了?
真冬学姊今天带我来这理的理由?
到底是为了什么?
真冬学姊站到路口一角停下且低头望去,接著屈膝蹲了下来。
那里供著花。
依然新鲜的花。
逐渐凋零的花。
供著各式各样的花。
我每天路过都会看见。
真冬学姊合起掌,闭上双眼默默祈祷。
总觉得头好痛,胸口深处郁闷不适。
怎么搞的?真冬学姊到底想对我.
「大贯,你已经很清楚了才对。」
「清楚什么啦!!我根本搞不懂啊!」
「你只是无法连接起来。拼图已经凑齐了,现在你只需将它拼好,并非多难的事。」
她垂头看向下方的花。
「——但会让你很痛苦。假如你已经想起,仍决定否认的话也没关系。无论你的选择为何,都得先找回完整记忆。不然的话,看到你目前这副模样的大庭和比嘉都很会难受。」
为什么那些家伙会难受?我又该想起什么?
学姊仍继续说下去:
「我选择能拯救多数人的路……但若可能的话,我希望你也能获救……或许算是心愿,一种不知能否实现的心愿吧。」
她说完站起身来。
任谁都想得到这种路旁会有供花的理由。
任谁都一目了然这个地方发生过什么事。
那么学姊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拼图凑齐了,只需拼好而已?
要叫我来拼的意思?
她从正面直盯著我,静静说道:
「抱歉让你陪我跑这一趟呢。」
那双眼中蕴含著冰寒刺骨的光芒……宛如刚拋弃——甚至刚刺杀完他人般冷漠。
「今天就在这解散吧。我没有话要跟你说了,现在你需要的是时间,认清状况的时间。如果这样子你依然恨告诉你事实的我,就来学生会室吧。随你爱把我怎么样,我都乐于接受,毕竟我确实对你做了难以饶恕的事呀。」
她说完便转身离去,而我无法追上去,只能看著真冬学姊的背影越走越远。真冬学姊从我视野中消失后,到底过了多久时间呢?我并没有回过神,以一种置身梦境的感觉缓缓迈开脚步。我没有要往哪去的意识,只是脚擅自走动。走在我早已走习惯的上学路,脚继续朝我住的国宅而去。没什么大不了,一如往常去上学的路。平时走在这条熟到不能再熟的路上时,脑袋不也无意识地在想其他事吗?例如回家后要和小春聊什么,把今天发生的趣事告诉小春等等,边想著无关紧要的事边走著。什么嘛,岂不是和平常一样,根本无须多加意识。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胸口深处有股什么正要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