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尼可拉。
「状况如何?」
不知是否是火把的问题,尼可拉的表情看上去相当苍白。
「敌军已溃散。一部分敌兵可能于撤退后重新集结,但由于我方严重损耗,希望将扫讨残党一任交由后续部队完成。」
「没事就好,本来和阁下失去联系我还担心呢。所以说,这位是?」
纳西瑟斯看向紧贴尼可拉,低著头的少女。少女的双手似乎被绑在身体前方,默默垂著头,将双手手掌藏进大腿内侧跨坐在鞍上。
「这位是真正的法妮雅公主殿下。根据多名俘虏的证言,我军一开始抓到的那名只是替身的侍女。」
「这样子啊……」
话听完,纳西瑟斯盯向少女的侧脸。
原来如此,这边这位也是惊为天人的美少女。宛如太阳倾泻而下的金发,宛如蕴含光芒的白皙肌肤,宛如镶嵌夏日银河于内的梦幻翡翠绿双眸。尽管刚才被带往蓝胡子大帐的少女的确美丽动人,这边这位身上穿著军服,散发出公主的威严。
「我明白了。经阁下这么一说,刚才带回的少女穿得实在不像公主呢。请快去向侯爵报告吧。」
纳西瑟斯转头看向跟在后方的三匹贝奥狼与亚该亚型机兵。似乎历经了一场激战,三匹贝奥狼沾满血迹,鞍上的骑兵军服上也有多数弹痕,亚该亚则是胸部驾驶座将近半毁。
「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多亏了各位的努力,现在只剩下去踹逃跑的敌军屁股的简单工作了。」
打完招呼后,纳西瑟斯指挥步兵们让路给尼可拉一行人通过。尼可拉的马后方依序是三匹贝奥狼,最后是亚该亚跟上。
目送机兵消失在另一头的黑暗后,纳西瑟斯才又转向前方下令军团前进。只要驱逐完敌军残党,工作就结束了,真庆幸是个简单的任务。此外,一开始被抓来的少女其实是替身这点无疑是好消息。等到战役结束后,真想替这位美丽侍女开设宴席。尽管至今为止遇见且搭讪过各式各样的美女,还是头一次见到像她那般出众。就算得和蓝胡子相争,也非得纳为己有才善罢甘休。
当沾沾自喜沉浸在妄想中时,贝奥狼上士兵的军服忽然掠过脑中。刚才感受到的细微不对劲在脑中化为疑问。
明明上衣上有弹孔,为何还能若无其事地握著缰绳?
难不成那是在射杀贝奥狼的骑师后,再穿上我军制服的敌兵吗?
尼可拉的态度也有点诡异。那名总是符合贵族般不可一世的男人刚才和我交谈竟如此客气。不,与其说是客气,更像是缺乏情感,彷佛在照本宣科般不自然。该不会那名号称真公主的少女一直把双手藏在大腿内侧,其实手上并非拘束器,而是握著要胁尼可拉的武器的话……
应该是想太多了,但不知为何非常在意。纳西瑟斯转向背后的副官,这么说:
「我要回去。」
副官一脸讶异。
「我很在意刚才那一行人。你继续往前进歼灭残党,二十骑兵随著我来。」
部下应了声,二十名骑兵以纳西瑟斯为最前端掉头。
有股不好的预感。
「别让尼可拉他们发现,放轻脚步。真希望只是我多心啦……」
纳西瑟斯就这样率领二十骑兵以缓缓步伐消失在黑暗中,往才刚离开没多久的骑士团扎营地而去。
蓝鬅子的主帐设于骑士团扎营地的中心。在这座周遭由将近四十名的卫兵保护的帐篷内,只有法妮雅与蓝胡子两人独处。
银烛台上蜡烛的橘红火光,让立于帐篷中央一座T字型拘束架从黑暗中浮现。身穿室内便服的法妮雅双手被迫高举,两手腕被T字交叉点的固定环拘束住,于火光中呈现毫无防备的模样。
脚边的香炉飘出浓郁香甜的气息缠绕著法妮雅。似乎是种瘫痪脑髓、麻痹神经的诡异香气。公主虽努力撇过脸不去吸入,但香气仍无情地侵犯鼻孔,渗入口腔内的黏膜。
蓝胡子————席尔古雷侯爵从刚才起就跪在法妮雅面前,双手合十于胸前,泪流满面地述说著种种罪大恶极的犯行。法妮雅不想去理解内容,听起来似乎是在对过去施加于少年身上的行为忏悔,但凄厉泪声中却带有自我陶醉感,实在令人烦躁。尽管不知这名骨痩如柴,眼神病态的壮年男子心中究竟信奉著何种畸形的信仰,至少清楚如今他正将法妮雅视为神一般来对待。
「请你饶恕我,女神法妮雅。」
结束漫长的忏悔,蓝胡子「嚓唰」跪著膝盖爬近祭坛的法妮雅一步。
给我滚开,你这恶魔!
法妮雅硬是吞下涌上喉头的这句话。
自从被带到这里来后,自己一句话都没说过,因为一旦开口,自己是公主的事实将从态度及用字遣词中暴露。所幸目前身上穿的是便服,希望能让对方以为是认错了人。
「希望你能开口,原谅我一切的罪行。」
「………………」
「你美得灿烂无比,以肖像画根本无法重现,正是我长久以来追求的无上之美。你的美,将能洗清我的罪行。」
毛骨悚然到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