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说。
「说是药,可不是治疗身体的药,而是破坏身体的药。占卜妈妈对安非他命严重成瘾。那种东西一旦上瘾,光靠少量是无法满足的,所以就算钱再多也不够用。占卜赚来的钱,全都丢进安毒里了。就像把吐出来的东西,不断吞回去再吐出来一样。委员会跟角头也乐得可以继续利用她,毕竟毒就是他们提供的嘛。就算占卜费再贵,反正最后都会原封不动回到口袋里,当然能尽情委托了。」
「疯子女孩的妈妈是安毒虫吗,还真是有什么妈妈就有什么女儿啊。」
树户嗤笑,月丸一脚踹向他的下颚。
「安毒的戒断症状很严重。药一旦用完了,就会变得非常焦躁不安,为了逃避又继续打药,永远打不完。不知不觉中,脑袋跟身体就已经残破不堪了。我想占卜妈妈八成是安毒打过头,脑袋的血管爆了或内脏烂了才死的吧。」
月丸上下打量著缠满绷带的占卜妈妈。
「别再说了,拜托。」雫哀吟著请求。
「这里头恐怕全是乾巴巴的肉了。也是不简单,还能维持个人形,大概是用绷带紧紧包住的关系吧。」
「可是,我还听得见声音。母亲会说『谢谢你照顾我』,会说『抱歉这副身体给你添麻烦了』。虽然话不是很多,但偶尔会说。我跟她说,等妈妈恢复健康,我想一起去其他地方看看,妈妈就会回答我『是啊希望可以去』。」
月丸看著雫,像个大人正在给不懂事的孩子讲道理。
「喏,该认清事实了。你其实很早就发现她死了吧?住在同一间屋子里,不可能没发现。你只是骗自己母亲还活著,把母亲的尸体弄成还是人形的模样,一个人上演独角戏罢了。我有说错吗?」
雫紧咬下唇,凶恶地看著他。然而月丸并未因此动摇。
「你说你听得到声音,那是你幻想母亲听到自己愿望的幻听。占卜妈妈才不是那么亲切温柔的女人咧,她就是个嗑药嗑到本性跟神智都坏光光的刻薄老太婆。你只是刚好趁她死了,就捏造一个理想的母亲出来而已。因为生病所以皮肤烂掉?说错了吧,那是腐烂了啊。」
「才没有──」
「别再说了!」
晴史看不下去大喊,月丸停了下来。
「什么都别再说了!已经够了!」
晴史突然发怒,让月丸不太高兴,但他也只是皱著眉抓抓头,不再多提占卜妈妈的事。
雫依然扭曲著脸,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然而变成未死者后,泪腺就失去了功能,因此她的眼角一滴泪也流不下来。
月丸一脸扫兴,索性唰地站了起来。
「总之,我就先把这个变态交给委员会了。因为他已经变成未死者,应该不会被『分手』了,但证据还是得带去才行。」
他轻易地将树户扛上肩。「哎呀差点忘了──」走出房间前,月丸取出行动装置,以单手输入文字。
他将画面给晴史看,上面写著「下次跟阿晴吃饭」。
「就这样啦,阿晴,下回见。」
道别的语气一如往常地平静,月丸离开了房间。
三坪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晴史、雫,以及倒地的木乃伊。
楼下喧闹的音乐,换成了优美的叙事曲。
*
「某一天,母亲突然就没办法从椅子上站起来了。我原本想说,啊,母亲又无法回过神来了,没有太在意。但好几天过去,她还是维持这个样子。」
依然赤身的雫,躺在被褥上娓娓道来。晴史静静地听。
「母亲原本就吃得很少,没办法从椅子上起来后,就什么也没吃了,也不洗澡,变得很臭。我问母亲要不要在床上睡,她还是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接著,母亲的脸跟手开始变色流脓,我请医生来看,但医生净说些听不懂的东西,就是不帮我治好母亲。请他开药,也不理我。我讨厌医生。所以,我就帮母亲缠上绷带。脓流得愈来愈多,绷带每天都得替换。后来慢慢不流脓了,但母亲还是一直坐在椅子上。」
雫一反常态地滔滔不绝,晴史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
月丸离开后,雫很讶异自己为什么还没死。晴史向她解释未死者的存在,雫恍然大悟,开始侃侃而谈。
──你愿意听听我的一切吗?
故事由此展开。
「母亲为了维持遥视能力,必须定期食用人类的心脏和肝脏。那种力量就是这么一回事。父亲会替母亲搜集心脏和肝脏,将女人带到这个房间里杀害,再搬进浴室切开身体。父亲变成影之后,就换我负责。不过因为尸体太重了,我只能在街上处理。」
「所以就利用当街贩的机会,物色猎物。你之前说的『帮母亲的忙』,指的就是这件事吧!」
雫缓缓点头。她必须成为食肝者,无从选择。
「光是坐在那里画画,就有挑不完的客人。如果我在画肖像画时听到声音,就会把对方带到隐蔽的场所,在办事办到一半时割喉。因为做得正投入,对方根本无心留意周围的状况,很简单。男人死了之后,就切开肚子,把心脏跟肝脏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