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的表情才看得我不爽。这家伙,为什么,在可怜我?
「OK,那么我们点一样的吧。」
「你说什么?」
「是我擅自点的餐,也由我这边付费。我既不会找你讨钱,你吃下餐点后我也不会要你去做什么,心血来潮的话就随意吃几口吧。」
一这么说完,他马上对著机器开口说了几句话点餐。
同时从怀中拿出一张卡片往前举……就似乎结束了点餐和付费。代表接受点餐的声音响起,同时从中吐出收据。
鲍金将它夹进钱包,笑著对我说:
「现在店员在帮我们准备,先选个位置坐吧。」
虽只是随口一说,我却在心中暗自苦笑。
又来了。
「选」这个字接二连三从鲍金口中迸出。他说得轻松随便,但我想他根本不明白这个光听到就会不爽和困惑的字对我有多么沉重。
「顺便解释一下,这里能自由选位置坐。既然我们要谈事情,选较安静点的位置比较好。机会难得,就去空著的那边坐吧。」
听他左一下「自由」,右一下「选」,我快被轰得晕头转向。
老实说吧,我无法理解这个名叫鲍金的男人安什么心。这样拿红萝卜吊在面前诱惑,到底是想怎么利用我啊?
相较于侃侃而谈的鲍金,我却仅是狐疑不决。
「自从大崩坏后,日本自治政府在社会保障政策上面临种种难题呢,你那些好心的监护人们其实也很无奈吧。我的祖国同样好不到哪去,但要比较哪边比较接近反乌托邦,或许仍会输给日本呢。」
瞧这男人说得头头是道,脸上表情丝毫却不露玄机。这种看不出葫芦里在卖什么药的人实在棘手。看著坐到乾净位置上后出声催我赶快坐下的鲍金,我不得不承认他是我从未接触过的类型。
我只好下定决心,在鲍金对面的座位坐了下来……这座位和我搭来的空中交通工具一样不是硬梆梆的,让我不太习惯。不过真要说的话,整体坐起来的感觉不太舒适。
「抱歉直接坐你对面,也希望你多包容我的用字遣词。因为我似乎被认为拥有『反社会人格』,才会让公共社福机构担心到派了好多人跟我来啊。」
「是无所谓啦。」
鲍金听了我的自嘲,面露苦笑出声附和我。
「虽然由我这个招募方的人来说不太好,不过大部分来自日本自治区的应徵者问题确实蛮多的。不是过度自卑,就是激动反抗这两种。至于你的话,看起来是具备反抗的骨气啦……」
先不管哪些是谎言,他又在装模作样些什么,反正就是可疑……这家伙肚里一定有鬼,可是到底为什么,现在我却感受不出他的态度哪里怪。
好可怕。
头一次感受到这种单纯的情绪。一无所知真的很可怕。
「也罢,这点之后就会晓得了。」
没错,若是不先摸清对方,哪天会在睡梦中被砍头都不知道。即使目前鲍金并非天敌或不共戴天的仇人,未来会如何谁都不能保证。
唯有失去生存意志的羔羊,才会放下手中的刀子。
「让我们稍微聊聊好吗?在你签下最终契约前,先认识彼此不是件坏事吧?」
「在某部分上我同意你。」
点头的同时,我下定决心反问:
「可是鲍金先生,你知道了我的事又能怎样?受雇用的士兵去了哪,和你有关联吗?」
我受他邀约时,已经听说是去当佣兵或类似工作。只要我一出发,之后我的任何事应该都和鲍金这家伙无关了吧?在我稍微瞪了他一会后,鲍金才耸耸肩,往我背后的方向看去。
「你看起来无所适从呢。」
这时这家伙面露苦笑,突然喊了我身后站著的人……我竟然会没注意到其他人靠近的脚步声,难道真的那么紧张吗?
无论如何,都使我背后不由得冒出冷汗。
「辛苦了,你来得正是时候。」
「请慢用。」用假到不行的笑脸说出这句假惺惺的话后,留下的是用纸盒装著的某种东西,以及装在免洗杯中的某种饮料。
刚刚听他说点一样的餐点,结果似乎真的是一起准备。
「哎呀,麦当劳的动作还是一样迅速。你不觉得他们对任何人都是全银河内最友善的吗?」
「嗯……喔,对啊。」
鲍金毫不多想便伸手进纸盒拿出的,是个叫做汉堡的玩意。我以前在准备升学考试时曾在某种文化资料上看过。面包、肉、蔬菜和起司,记得好像和另一种叫三明治的文化类似。
不过这些怎样都无所谓。
那些该死合成植物的味道我记得可清楚了。不只咬起来跟橡胶一样,闻起来有股怪味,味道更像臭酸的厨余。靠配给券能选的,就只有这些。换句话说,能够选择的只有忍耐程度高低的权利。
可是现在呢?在我眼前的纸盒中飘出的别说是怪味了,竟然是香气,刺激食欲的香气,让我口水都要滴下来了。这是我打从出生以来头一次被饥饿之外的感觉刺激起食欲……就连被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