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无限的包容心也能忍受。
即便这样,还是有件我忍不下去的事。
就是食物。
那个「大满足」————原本我心想毕竟是在宇宙船上,才会提供那种连保存用乾粮都不如的玩意。我深信到了火星上,晚餐便能吃到不同的食物。这很正常吧?不过是所谓人道基本要求啊。
结果却碰了满鼻子灰,一如往常拿到「大满足」时的冲击实在很难形容。我就来说说被强塞难以接受的饲料后,和著茶硬吞下肚时的感想吧。
史上最糟的背叛。
我从不知道在虐待人这件事上,全宇宙间竟然有人比社福机构那群人还厉害的家伙。看样子商联充其量也只是坨垃圾。
我不要求像之前鲍金请我吃的那顿麦当劳那么好,我想要的水准简单明瞭————说穿了就是「能吃的东西」。
我想要的没有别的,就是这种理所当然的东西。
「和宇宙船上的食物一样啊。」
泰隆和我一样,用打从心底厌恶的语气无奈低语。
「该不会,真的该不会,我们往后也得和这棒到极点的『大满足』当好朋友下去吧?」
这句话既是疑问,同时也像祈求。我打从心底认同泰隆想否定的心情,但是很该死的,我早已明白一件道理。
就是人生有太多只能选择放弃的事。
愤怒和好胜之心同时涌现,但一想起以前那段只能忍气吞声的无力岁月,心情也越来越沉闷。
令人想放声哭喊的无助感————我不就是为了忘掉那些玩意,才选择飞上宇宙,来到火星的吗?
眼看悲观思绪即将占满脑海,我决定放弃思考。
既然钻牛角尖只会让我身陷负面情绪,只能睡觉了。挥除一再浮现于脑海中的愚蠢念头,我早早往床上扑去。
在火星上,或者该说复合港湾设施中迎来的第一个早晨意外平静。光是没有那令人萌生杀意的莫札特,我已经要痛哭流涕。
就算微弱的换气风扇声吹著吹著也挺烦人,和货船船舱比起来已算好很多,更没有那股来自「宇宙晕」造成的刺鼻臭气,根本是不同世界了!
光是能舒舒服服睁眼醒来,胸中便涌上惊奇与感动。
虽然不太像我的作风,我稍微奢侈地泡了杯用餐时间外的茶,享受它迎接早晨。所谓清楚感受到自己改变的瞬间,指的大概就是这段时光吧。尽管还待在地球上时根本连想都没想过喝茶这档事,但我在搭货船来的途中已经记住茶的滋味。再加上,光靠水无法冲刷掉「大满足」那强烈的恶味。一杯涩茶的力量实在太伟大了。
真的、真的、真的太伟大了。
其实真要说实话,尽管是出于好奇,但我真的瞬间确信找个正常地方喝杯茶试试的决定是正确的。
关键在于气味。
在船内循环的沉闷空气或许是正常的,但轨道电梯内的空气更为清新。大概是空气好的缘故,让我闻得出茶香味。该怎么说呢,光是如此就突然有种笼罩文明气息的感觉。
这时,我发现一阵像铃声般的机器声而抬起头来。出现在眼前的是早该看习惯,刚才却漏看的熟悉扩音器。由于并没有放著莫札特的音乐,让我到现在才注意到它。
我想所谓的扩音器,应该是不够吵就无法被人注意。恐怕英国人老是静不下来的理由,大概也是有若不这么做,根本不会被人放在眼里的自觉吧?
她怎样都没差啦————当我暗自苦笑时,铃声旋律停了下来。
接著从扩音器中大声传出两、三次用多种语言催促我们戴上翻译机收音器的录音广播。等到过了一段所有人都足够做好准备的时间,「早安。」有人在这声有气无力的招呼后,接著说下去:
「过得如何呢,呃……」
像在思考该说什么的广播声中断了一会后,才以生硬口吻接著说:
「各位『行星轨道步兵』……没错吧?这将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用这个地球制式名称称呼各位,以后一律采用通称『YAKITORI』。有时可能会出于关怀之意,把一些少根筋的新商品叫成『弱鸡』,就别跟我计较了。」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一开始我满头雾水,接著发现被用弱鸡称呼而气愤,最后才联想到「行星轨道步兵」这个词的意义。
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虽然一直提到「佣兵」和「YAKITORI」,我和其他家伙确实是应徵了这叫「行星轨道步兵」的玩意来著。
「我这里是……呃,泛星系通商联合航路守卫保全委员会指定,行星原生知性物种管辖局选定训练设施。不用记也没差,只要记住叫『厨房』就好了。」
这个念出一长串听不懂的咒文,名为厨房的家伙转变口吻继续说明:
「体验美好船上旅程的各位或许没注意到,其实火星和地球间有著些微『时间差』,在这里的一天为『24小时又40分钟左右』。」
稍微长了点的一天,这样子啊————我心中明白到另一件不同的事实。原来所谓的理所当然,是指地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