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着世界。在他脸上应该是另一只眼睛的地方光滑无疤,仿佛那里从来没有长过眼睛。
“马格纳斯,”勒缪尔说道。“赤红君王。”
阿苟鲁的太阳终于落下了,虽然天空依旧被它的余晖点亮。这里的夜晚很短暂,但与白天的酷热相比还是一种解脱。阿里曼将自己镶金的红冠夹在胳膊下面,走向原体的帐篷。在他带领狮卫跨过死石的瞬间,他和宇宙中那股神秘力量之间的连结立刻被重建。埃特皮奥的光芒欢迎着他,那个守护精灵的存在就像沙漠中的一杯冰水般令人舒爽。
阿里曼在看到马格纳斯走出洞穴时感到无比宽慰,但对方眼中的失望也让他深受触动。伟岸的原体瞪着祭坛周围的那一圈战士,之后摇了摇头。即使在山脉中失去了自己强大的视野,阿里曼还是能够感觉到他主人的雄伟存在,那股巨大的力量超越了任何依附在山石中的结界。
马格纳斯从他们身边经过,甚至不再将多余的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那个戴着面具的部族成员和原体并肩走着,阿里曼知道他肯定是亚提里。而马哈瓦斯图卡里马库斯,马格纳斯的私人抄写员,则跟在他们身后,对着一根纤细的短棒低语,他的话被腰间的仪器转换成文字记录下来。
“这是个错误,”哈索尔玛特说。“我们不该来这里。”
阿里曼愤怒地转过身,对他说,“我提议的时候你可是很积极的。”
“总比坐在那儿什么都不干好,但我确实说过原体曾经告诉我们等着他,”玛特耸耸肩说道。
阿里曼想对哈索尔玛特动手,在这个亮羽学派成员的自鸣得意和傲慢气焰面前,他逐渐丧失了自我控制。更糟的是,那个家伙还说对了。
他知道自己应该相信马格纳斯的判断,但他产生了怀疑。最好的情况大概是对亚提里的公开道歉,最坏的情况可能是他被逐出首席议会,那是由马格纳斯亲自挑选出的高层团体,负责讨论千子军团的一切当前事务。
它的成员是流动的,一个阿斯塔特能否加入首席议会取决于很多因素,而其中十分重要的一条就是他在军团中的声望。千子的每一个学派都在竞争主导地位,以及原体身边这个高层团体中的席位,他们都明白若能沐浴在他的光辉之中,必将对自己的力量大有裨益。
以太的能量如同浪潮般瞬息万变,各个学派所掌握的神秘能力也涨落不定。与一个学派相抵触的无形波涛会为另一个学派提供助力,而军团的占卜者们正如着魔般细致地观察并分析浩瀚之洋的善变潮汐。当前,火凤学派如日中天,而阿里曼所属的黑鸦学派则处于五十年里的最低谷。几个世纪以来,黑鸦一直在千子中占据主导地位,但在最近的几十年间,他们对命运的纠结道路进行解读的能力日渐衰微,直到这些预言者的目光几乎无法穿透未来的薄雾。
浩瀚之洋的浪潮在躁动地涌升,占卜者们警告说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其深处酝酿,然而他们无法找到它的根源。狂怒的波涛强化着更加好斗的学派,在那些只能掌握低阶心境之人的热血中轰响,遮盖住了诸多微妙的暗流。
卡洛菲斯和奥拉麦格玛这些鲁莽的纵火者如同君王般趾高气昂,而自从千子军团创立以来一直引导着它的预言者和法师们却如此落魄,这很令人难堪。但阿里曼无能为力,只有日复一日地尝试重新建立他与未来那遥远彼岸之间的连结。
他把这些念头抛在一边,升入更高层次的心境来让自己平和下来,进入一种冥思的状态。马格纳斯的帐篷就在前面,那个三面金字塔状的宏伟建筑由偏振玻璃和黄金组成,在暮光中如同一颗半埋在沙地里的钻石般闪亮。它从外面看是模糊的,从里面看则是透明的,这是千子军团领袖的完美象征。
三名圣甲虫隐修会的终结者站在帐篷的三个角上。每人都手持一柄带有利刃的权杖,他们的暴风爆矢枪则抬在胸口,紧贴着盔甲上那个翡翠和琥珀色的圣甲虫图案。阿姆苏兄弟站在帐篷入口处,他手中紧握的那面猩红与乳白相间的旗帜随风飘扬。阿里曼看到那面军旗时倍感骄傲,但这也提醒着他正是自己将狮卫带入山中的行为引发了原体的不悦。
阿里曼在阿姆苏面前停下脚步,让对方读取自己的以太灵气,用这种比任何基因扫描仪或者分子鉴定仪都更加精确而完善的手段来确认他的身份。
“阿里曼兄弟,”阿姆苏说道,“欢迎来到首席议会。马格纳斯大人在等你。”
帐篷内部的简朴会让大多数人感到惊讶。考虑到自从千子创立之初就一直萦绕在他们身上的怀疑,那些幸运到有机会面见赤红的马格纳斯的凡人无一例外地预期在他的房间里看到各种深奥的符号,怪异的器械以及神秘仪式的道具。
事实上,这里的墙壁是明亮的玻璃,地板则是取自普罗斯佩罗深山的洁白大理石。嵌有金丝的黑色瓷砖被精心铺成一个重复的几何螺旋,从房间中央伸展开来。
几个学会的连长站在螺旋图案上,他们与中心之间的距离作为诸多标尺之一,昭示着他们在首席议会中的地位。阿里曼镇静地沿着黑色螺旋前行,经过在场的一个个战士,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在这座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