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命运告诉我们过去和现在要如何塑造未来,以及未来将如何影响过去。时间的风暴涌动不息,时而聚拢时而分散,永远都和宇宙的伟大传说交织在一起。”
阿里曼逐渐开始理解那个符文牧师的话,在里面听出了黑鸦学派教诲的粗劣回响。
“命运总是自行其道,”阿里曼引用了一句话,沃德梅克笑了起来。
“是啊,她的确如此。基特兰人的这句话说得不错。”
阿里曼仰望那座山脉,感觉到他们之间关于奥秘知识的共同语言逐渐消除了他对沃德梅克的敌意。虽然他们的知识大相径庭,那个太空野狼却拥有令阿里曼颇感新鲜的深刻见解。这并不意味着他相信对方,距离信任还有很长的一段路,不过这是个开始。
“那么你找到我了,”他说道。“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你我是风暴的兄弟,”他说。“兄弟不应该是陌生人。我知道你们军团的过往历史,我知道没有什么比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更能够激发起人的杀戮冲动。”
阿里曼开口之前犹豫了一下,“你认为你知道什么?”
沃德梅克向他迈了一步说道,“我知道你们血脉中的缺陷几乎毁灭了你们的军团,而你们惧怕它的重现。我知道,因为我的军团也是如此。狼人的诅咒一直困扰我们,我们时刻守望自己的兄弟,搜寻狼化的迹象。”
沃德梅克抬起手触碰阿里曼肩甲上镶嵌的银制橡叶。
“就如同你守望你的同僚,防备肉体异变。”
阿里曼就像被打中般身体一缩,从沃德梅克面前退开。
“永远不要再碰它,”他说道,努力保持自己声音的平稳。
“奥尔穆兹德?”沃德梅克问道。“那是他的名字,对吗?”
阿里曼想要发泄怒火,想要对这种未经允许就揭开旧日伤疤的行为展开报复。他迫使自己升入低层心境,蜕去悲伤与悔恨。
“是的,”他最终说道。“那就是他的名字。那就是我孪生兄弟的名字。”
他们即将越过那道山脊,阿里曼就是在这里第一次看到那些巨大的峡谷守护者,但他早已察觉到了山谷中弥漫出的怪异气息。只有在喉咙里尝到那种苦涩的金属腥味时,他才发现自己能够察觉出在全身回荡的以太能量。它很微弱,如同耳语一般,但确实存在。
之前它踪影全无,如今为何又重新浮现?
随着山脊逐渐显露,他感觉到那种怪异的气息愈发强烈,如同一股从乱葬岗上吹过的阴风。某些秽恶的东西扎根在了峡谷中。
阿里曼看了看马格纳斯,发现他高大的身形笼罩在一片模糊图像的虚影中,如同一千张照片的底片被堆叠在一起:巨人马格纳斯,凡人马格纳斯,怪物马格纳斯,一千种马格纳斯排列起来。
他眨眨眼驱散那些虚像,它们令他有些恶心。他努力甩掉这种对他而言十分陌生的感觉。
“你也察觉到了,对不对?”弗西斯塔卡问道。
“是的,”他说。“发生了什么?”
“沉眠者在苏醒,”乌希扎尔嘶声说,他用手按着额头。
“沉眠者?”哈索尔玛特问道。“你在说什么?”
“沉眠的灵魂,缚于水晶中而不朽,留下来担任守卫,”乌希扎尔喘息着说。“被困住,被腐化,被缓缓拖向一个比死亡更可怕的末日。”
“以帝皇之名,他在说什么?”卡洛菲斯质问道。
“阿苟鲁人将它们称为戴斯赛,”马格纳斯说,“自从创世之初以来,那些虚空野兽就从凡人的梦魇中获取形体。无知者将它们称为恶魔。”
阿里曼几乎微笑起来。恶魔,是嘛…
“你们会感受到浩瀚之洋的呼唤,我的儿子们,”马格纳斯说道,他的眼睛是愤怒的赤红。“它将会非常强烈,但你们要升入第九层心境。进入内在决心之环,将你们的心灵与它的力量隔离开,因为这种呼唤是你们前所未见的。”
“大人?”阿里曼问道。“怎么回事?”
“照我说的做,阿泽克!”马格纳斯厉声说。“这种力量是你所不了解的。它是僵死的。它会试图挤进你的心灵,但你必须阻止它,时刻都不能松懈。”
对于阿里曼而言,将以太的力量隔绝开是一种陌生的感觉,但他遵照原体的吩咐,集中精力,将他的意识提升到更高层次的核心自我,让他本身成为了一个旁观者。
马格纳斯一言不发地走向谷口,几乎甩下了他们所有人。行军的步伐顿时加快,阿里曼在太空野狼身上看到了他们对此产生的困惑。但那些巨狼…它们毫不犹豫。欧谢尔沃德梅克与阿姆洛迪斯卡森交谈了几句,那个戴着面具的战士向赤红的马格纳斯投来一道愤怒的目光。
在绝对客观的状态下,阿里曼看到了令人熟悉的那种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那种由陌生和困惑所引发的憎恨。太空野狼并不信任他的军团,但或许他与欧谢尔沃德梅克之间刚刚建立的合作关系能够改变这一点。
峡谷升向那道山脊,阿里曼注意到了周围地貌中的本质性变化。他曾经在那些无暇图案中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