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乌希扎尔厉声说,在这种力量面前他也无法保持冷静的态度。“他们得到过警告!”
在一片混乱中,阿里曼看到亚提里站在玄武岩祭坛上,那闪亮的表面沾满了其他长者的鲜血。他将标枪高高举在头顶,尖叫着。从洞口吹来的恶风卷着腐败物质在他身边呼啸,那是一股风暴般的非自然能量在欢庆它的自由。
而在那风暴的中心,站着赤红的马格纳斯。
威武而高傲的千子原体是风暴之眼,是一点绝对的静止。虽然他与众人相比十分高大,那些泰坦依旧居高临下,它们庞大的身躯拖曳着一条条闪亮的漆黑触须。
第一架泰坦低下修长的头颅俯视马格纳斯,它的异形神智在人群中挑出了那位原体,就像他是垃圾堆里的一件黄金宝物。它似乎在厌恶中颤抖着,将他视为一个令人作呕的虫子。它朝马格纳斯迈动,步伐迟缓而不稳,仿佛如此长久的僵直令它对自己的肢体感到陌生。山脉被它沉重脚步的回响所震撼,然而马格纳斯岿然不动。他的羽毛披风在身后飘舞,似乎对于泰坦狂暴的苏醒毫不在意。
那架机械舒展着巨大的拳头,将臂膀挥向下方,它的动作与帝国机械那如同怪物般的喧响显得天差地别。一团热霾般的电磁火焰从光滑的拳套上喷薄而出。
它开火了。
暴雪一样的锋利投射物撕碎了它的拳头与马格纳斯之间的空气,那是一团如同剃刀般锐利而致命的雷霆风暴。马格纳斯一动不动,那股风暴在他面前骤然消散,被一道无形的障壁所偏斜,转而切割周围的地面,让尖鸣着的碎石与金属四散横飞。
它另一只臂膀上如同长枪般的巨型武器扭转过来,那泰坦仿佛活物般的流畅与优雅再次令阿里曼感到震惊。似乎每一个分子都是它本质的一部分,共同组成了具有生命的整体,而不是某个遥远的意识通过植入脑脉冲装置与突触传感器与机械身躯达到的远非完美的契合。
在它能够释放出武器中的毁灭烈焰之前,一阵风暴般的能量席卷了它的肢体。千子的兰德掠夺者用明亮长矛般的激光刺向它,如同古代猎手包围一头高大的野兽。
第六学会的阿斯塔特发射出爆破性的弹头与狂风骤雨般的枪弹。陶瓷甲胄开裂剥落。火焰在那架泰坦的装甲表面汹涌流淌。帝国的战争机械在踏入战场时会受到一层由焦灼能量构成的微光力场所保护——这头巨兽却没有。无论它曾经拥有什么样的防护手段,都在复活之后丧失了。
马格纳斯屹立在泰坦前方,如同一个直面高大怪物的孩童。他抬起手臂,掌心向上,仿佛要给那个巨像献上一块点心来满足它的饥饿。阿里曼看见一道细微的笑容出现在原体脸上,他收回手指,握成拳头。那只刚刚向马格纳斯喷吐过凶恶攻击的巨拳顿时在某种无形之力的挤压之下被彻底碾碎。那破损的拳头爆发出烈焰,马格纳斯冷漠地捏碎了整条手臂,如同僵死藤条般的黑色触须从残缺的肩膀上垂下来。那架巨大的战争机械颤抖起来,它模仿痛苦的动作怪异而丑陋。兰德掠夺者趁机突进,波动着的狂怒激光继续敲打泰坦的双腿和躯干。
第二架泰坦的长枪武器转动起来,空气突然变得稀薄,仿佛整座山脉猛抽了一口气。一个明亮得超乎想象的光点在那件武器的末端出现,随后一股脉动着的烈焰风暴喷薄而出。
三辆兰德掠夺者发生爆炸,被泰坦的攻击瞬间气化,一团焦灼金属的火球冲天而起。那奔涌的光束继续扫荡,在峡谷中刻下一道熔融的壕沟,将所过之处的一切彻底焚化。哈索尔玛特麾下的一组战士位于那沸腾烈焰的边缘,他们爆发成一根根火柱,盔甲如同熔化的橡胶般流淌。阿里曼能听到他们的尖叫。他们的死亡散发出灼人的热浪与肉体的腐臭,险些打破他的专注。
“阿泽克!”一个几乎淹没在泰坦武器尖啸中的声音喊道。他的愤怒顿时消散,由心境铸就的刚硬戒律重新建立。他转向那个喊声的来源,看到欧谢尔沃德梅克正躲在一块红色的落石后面,焦急地示意他过去。炮火从太空野狼的阵线上不断喷发出来。
逻辑夺回了控制权,那是敏锐的心智在一个世纪的研习中磨砺而成的沉着冷静。
“乌希扎尔,”他说,“我们走。”
乌希扎尔点点头,他们一起穿过峡谷中那场震耳欲聋,火光冲天的武器交响。能够抹消整支部队的火力往复穿梭:热浪,流弹,以及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开火时的尖鸣气流。战斗的走势尚无定局,但激烈程度逐渐提升。
阿斯塔特在展开反击,用整齐的弹幕充满峡谷,但除了卡洛菲斯麾下战士们经过强化的炮火之外,它们收效甚微。同时,泰坦面前的目标太多,它们无法有效地与全部对手交战,但这不会持续很久。第二架泰坦的拳头喷吐出一股尖啸着的死亡冰雹,冲击的轰鸣如同一千块玻璃同时破碎,又有五十个阿斯塔特殒命。
阿里曼和乌希扎尔一起冲进掩体,和身着暗灰铠甲,而非赤红与象牙色装甲的战士共同寻找掩蔽,这感觉很奇怪。一头毛发蓬松的野狼朝他龇着牙,利齿上淌着口涎。
“你们在那儿干什么?”沃德梅克盖过枪炮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