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时刻不停地凭空出现又消于无形。
那个身影逐渐靠近,他抬起了头颅。他的眼睛漆黑而反光,细密的黑线在他的皮肤上蔓延,仿佛那些黑色触手将它们腐坏的实质注入到了他的身体里。一个破裂的镜子面具挂在他脖子上。
那个人的嘴在动,仿佛某种无法想象的折磨正让他尖叫着,但是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除了灌满液体的肺所发出的汩汩声响。
“那是…?”乌希扎尔问道。
“是的,”马格纳斯哀伤地说。“亚提里。”
马哈瓦斯图卡里马库斯来自印度次大陆,是一名细致入微的数据记录者,对于细节的观察近乎苛刻。他记录了伟大远征早期岁月中的诸多事件,是最早被千子选中的记述者之一。声誉远播的他立刻被指派给了赤红的马格纳斯。
自从重获生机的军团在欢呼的人群与飞扬的花瓣中从普罗斯佩罗荣耀出征时,他就一直在马格纳斯左右。他将原体的所有思想与行为记录在一本伟大的典籍中,很多人将其称为马格纳斯之书。
很多难以从千子那里获取伟大远征第一手资料的记述者们都带着不少的嫉妒看待马哈瓦斯图卡里马库斯。勒缪尔在弗泰普号上举办的一场关于数据整理的论坛上结识了马哈瓦斯图卡里马库斯,两人的友谊源自他们对于细节的共同酷爱。
“细节之中有神明,”在他们研读战舰上那座迷人图书馆中的无数手稿时,马哈瓦斯图会这样说。
“你是说细节之中有魔鬼吧,”勒缪尔会这样回答。
“亲爱的勒缪尔,那要完全取决于具体的细节本身。”
卡里马库斯精力充沛,如同年龄只有他一半大的人那样活跃,他实际的岁数大概是在一百三十岁左右。
然而现在,马哈瓦斯图卡里马库斯看起来的确如此老迈。那位饱经沧桑的记述者打开他的书,勒缪尔从他身后俯视。
“真是一本艺术家的笔记,”他说道,上面有很多木炭和铅笔留下的痕迹,那是画家的草稿。“我从来都没把你当成素描家看待。这对你而言似乎有些太模糊了,缺乏语言的那种精确。”
卡里马库斯摇摇头。“你说得没错,勒缪尔,”他说。“我不是个艺术家。说实话,我已经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了。”
“抱歉,马哈瓦斯图,我没听明白。”
“我不记得画过这些,”马哈瓦斯图卡里马库斯恼怒地说。“我不记得这本书里的任何东西,无论图画还是文字。我检视自己录入的每一条信息,却什么都认不出来。”
泪水在那个老人的眼眶里闪动,勒缪尔看到他灵气中的紧张变成了令人心痛的哀伤。
“我写下的所有东西…我都不记得。”
“你让医疗队的人检查过你吗?”卡蜜尔问道。“我有个叔叔岁数大了之后脑袋就变糊涂了。他什么都不记得,即使是你刚刚告诉他的事情。很快他就忘记了自己是谁,不记得他的妻子和儿女。那很伤感,我们看着他一点一点地消逝。”
马哈瓦斯图摇了摇头。
“我知道这种退行性的认知与功能障碍,希梵尼女士,所以我今天早上让医生扫描了我的大脑,”他说。“我脑内和皮层下的神经元与突触数量很正常,他也没有在我的顶叶和颞叶里发现任何萎缩或退化。唯一的异常是扣带回的一小块阴影,但那无法解释这一切。”
勒缪尔仔细凝视那些图画,试着从粗糙的轮廓与潦草的笔记中解读出一些含义。
“你确定这些都是你写的吗?”他研究着挤满了每一页纸的怪异符号问道。他认不出那些文字,但他认出了那种语言,他也明白这绝非寻常的记录本。这是一本秘典。
“我确定,”马哈瓦斯图说。“这是我的笔迹。”
&l-->"><b>本章未完</b>dquo;你怎么知道?”卡莉斯塔问。“你在用那套书记工具啊。”
“是的,亲爱的,但要想使用这样的一套工具,你就必须首先调整它,让它与你的笔迹同步。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字体专家能够区分开这台机器与我自己的字迹。”
“这写的是什么?我看不懂,”卡蜜尔说。
“我不知道。这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语言。”
“这是以诺克语,”勒缪尔说道,“所谓天使的语言。”
“天使?”卡蜜尔问。“你怎么知道?”
“我在地球的图书馆里有一本不完整的罗加埃斯之书副本,”勒缪尔解释道。看到众人的疑惑之后,勒缪尔说,“据说它是由古代地球上一位魔法师所记录下的天堂祷文。它就是用这种文字写的,不过我从来都只能翻译出一点点零星的内容。显然它曾经和另一本书,天使之钥是一套的,那里面有字母表,但我从来都没找到过副本。”
“以诺克,”马哈瓦斯图沉思道。“有意思,你一定要多给我讲讲。”
“以防有人忘记了,你不是说赤红的马格纳斯有深重的危险吗?”卡莉斯塔问道。“我们是不是该关注这件事?”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