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定会有开口的机会,马格纳斯。直到所有人都畅所欲言之前,这场议会绝不妄下定论。我向你保证,”马卡多说,随后又补充道。“你的父亲向你保证。”
马格纳斯摇摇头,回到了座位上,他的怒火依旧熊熊燃烧。
莫塔瑞恩在马格纳斯表示抗议的时候一动不动,仿佛他兄弟原体的愤怒无关紧要,只是某种需要他耐心忍受的短暂烦恼。阿里曼真切地希望自己能够召唤埃特皮奥,但他也意识到那将引发的激荡必会如同放任一名火凤忱信者在钷燃料仓库里妄为一般。
莫塔瑞恩简洁地向帝皇躬身行礼,随后开始了他的发言。
“马卡多兄弟宣称这个问题困扰帝国已有许久,”莫塔瑞恩说道,他暗哑的声音如同热风卷过亘古沙丘的干燥嘶鸣,“但他错误地认为这是个复杂的问题。我目睹过无缚的巫术能引发何等灾难,诸多世界化作焦土,无数平民沦为奴隶,秽恶邪兽荼毒万物。巫术让那些星球毁于一旦,而滥用巫术者正是那些妄自尊大,窥伺不该触及的黑暗角落之人。”
“我们都知道古老长夜的恐怖,但我要提出一个简单的问题:是什么引发了那场席卷整个银河的灾变?是灵能者。不受控制的灵能者。这些人所带来的威胁显而易见,而你们都明白他们所代表的危险。你们之中有些人甚至亲眼目睹过。地球的灵能引擎和奥秘之眼搜寻出潜藏在茫茫人海里的巫术基因,寂静修女的黑船则确保那些危险的个体不会有漏网之鱼。难道众所爱戴的帝皇在创造那些机械时并无目的吗?不,它们存在的意义便是保护我们,防备那些危险的变种人滥用巫术来满足一己私欲。”
“那就是关键所在。星语者和导航者运用其能力造福他人,让遥远的世界得以相互交流,或是引领帝国的远征舰队穿越星海,然而巫师则会利用其力量追逐个人野心,攫取凡俗权力。”
“诚然,帝国需要很多天赋异禀的独特个体,但仅限于那些获得授权并受到严格监控之人。我们很清楚不加束缚的力量终将引发何种结果。你们都听说过古老长夜的传说,但你们之中有谁真正目睹过其恐怖所在?”
莫塔瑞恩挥动他的凡人收割者,那惨白的镰柄最终靠在他的肩头。
“死亡守卫目睹过,”莫塔瑞恩说道,这荒谬的故弄玄虚让阿里曼感到好笑。虽然莫塔瑞恩扮演的是怒不可遏的正义使者,他似乎也太过享受这个在他眼中必定是千子末日的时刻了。
“在卡约尔星球上我的军团遭遇了一个堕入野蛮习俗的人类文明。高强度的轨道扫描没有检测出任何先进科技,但我的军团依旧花费了近六个月才让卡约尔俯首称臣。何以至此?那些落后蛮族所拥有的武器无非是刀剑与火枪。而这样一支野蛮族群又怎能长久地与死亡守卫抗衡?”
莫塔瑞恩一边说一边踱步,凡人收割者的长柄随着他的每一个脚步敲击着地板。“他们能够阻挡我们,是因为他们拥有秽恶的力量与无形的盟友。每个夜晚,源于妖术的生物都在阴影中捕猎,从杀戮中寻找乐趣。凶蛮的血红恶犬在黑暗的森林中游走,雷霆般的巨兽一次次冲破我们的防线。”
死亡之主停顿了一下,让听众们充分领会最后那句话。死亡守卫的阵形能够被冲破,这近乎奇迹。虽然他那沙漠轻风般的声音十分微弱,但他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达给了圆形剧场中的每一个人。
“我的战士曾与诸般异形交手,未尝败绩,但这些并非血肉之躯。这些怪物是由卡约尔的巫师召唤而出。那群邪异之人能够从手中幻化雷电,用心念点燃烈焰,以恶咒开山裂地!没有任何力量是毫无代价的,而随着每一场胜利,我们逐渐发现了那究竟是何种代价。在我们所攻陷的每一座城市中心,我的战士都发现了被称为鲜血圣殿的庞大建筑。它们全都是充满了白骨与死亡的屠宰场。我们摧毁了每一座鲜血圣殿,而我们敌人的力量也随之日渐衰微。最终,我们碾碎了他们所能派遣的一切残兵败将。他们并无投降之意,因而战死至最后一人,为了一群无法放弃手中权力与巫术的统治者而全军覆没。时至今日卡约尔的记忆仍令我颤抖不已。”
莫塔瑞恩在这个故事讲述完毕之时恰好站在了千子面前,他抬起头看着马格纳斯。
“我无意指控我的兄弟纵容此般野蛮行径,但滔天罪孽皆始于轻微恶行。若非如此,则任何清醒之人皆可抗拒。作恶正如行路,积跬步以至千里。而人心日渐腐朽正源于其因恶小而为之。怀抱高贵良善本意者往往误认为小恶之于大善乃是瑕不掩瑜,实则善恶无分大小。”
“千子军团的丰功伟绩世人皆知,但他们使用巫术的传言同样广为散播。我曾率领麾下战士与马格纳斯的子嗣并肩战斗,我对于他的军团究竟掌握何种能力颇有了解,因此我可以为欧谢尔沃德梅克之言作证。那确为巫术。我亲眼所见。正如卡约尔的巫师一般,千子的学派战士召唤闪电与烈焰轰击他们的敌人,或是用无形的力量将其碾碎。我当日深感恐惧,这绝非妄言,我惧怕我打败了一支巫师的军队,却在身边发现了另一支。”
“你们都知道我对于在阿斯塔特中设立智库馆长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