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手段铸就而成,其中融入了命运的力量。
它是一柄宿敌刃,意在展开冷血的杀戮。
马格纳斯从那武器面前退开,震惊于竟有任何智慧种族胆敢创造出如此可怕的毁灭工具。若非如此,还有什么原因能够催生这等邪恶的事物?
这是未来还是过去?他无法确定。在浩瀚之洋中(这还能是哪里?)时间是一个毫无意义的维度,只能让凡人稍感虚妄的宽慰。这是一个不朽的国度,因为在这里无所谓生,也无所谓死。能量是永恒的,当一个形体终结之时,便有另一个形体浮现,组成一个永不停息的万变循环。
就在他开始思考过去与未来之时,眼前的景象化作无数碎片,翻滚着遁入黑暗,仿佛一枚钻石爆裂的景象被无限放大。
马格纳斯在浩瀚之洋中探索的深度仅次于帝皇,他对于自己的处境毫无惧意,只有一种无法抑制的求知欲,想要了解他所见之物背后的真相。像是来自某个隐匿观察者的恶毒笑声围绕着他,如同一个早已离去的小丑所遗留的灵异回声。随着那笑声的回荡,一个房间从黑暗之中具现,它已被灼烧成一片焦黑,充满了刺鼻的秽恶与血腥。
墙壁被飞洒的鲜血所溅满,地板上的一团团黏液酸臭扑鼻。鬼魅般的身影在黑暗中游走,太过暗淡以至于无法分辨。马格纳斯探向一个身披石块颜色盔甲的身影,但那个影像迅速消逝,让他仅仅看到了覆满那个战士额头的刺青。
他的神游继续进行,马格纳斯放任自己在汹涌的浩瀚之洋中随波逐流。他短暂地考虑了一下他的凡躯,因为他知道自己并非有意将光之躯体从肉身中投射出来。当下的情形居然会毫无预警地发生在他身上,这非同寻常,然而恐惧只会让任何虚幻的威胁变得更加真实。
他看到一个个世界陷入火海,被无休止的战争所摧残,整个星系沦陷于铁蹄之下。那是一幅绝无可能的景象,因为在这些世界上鏖战的乃是阿斯塔特,从地球出征并一同迈向未知疆土的战友正用刀剑与拳头在这些修罗场上相互厮杀。这幻景令人倍感不安,但马格纳斯不为所动。在浩瀚之洋中一切皆有可能,那诡变的浪潮时刻尝试去颠覆旅行者的内在平衡。
那屠宰场中腐朽的恶臭与泄漏的尸气混为一体,如同一道令人憎恶的巨浪般滚滚而来。马格纳斯感觉到自己的目光被引向一个荒弃的星球,这个曾经葱郁而丰饶的世界如今堕入了疫病与腐化。他能分辨出它昔日的反抗,这个星球的大地还背负着战争的伤疤。那股为了压制腐朽之潮的战火曾在肉眼难及之处延烧,而细菌与病毒的大军则无以计数。
如今,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活物都成为了疫病的工厂,致命的病菌倾力于继续增殖,将它们的感染扩散到更广的范围。
毫无疑问,这个星球临近末日,但它无法屈服于自己的命运,就像那腐朽无法停止其毁灭性的步伐。它成为了一个僵死的世界,它的沼泽与森林沦为淤染和邪秽的海洋。
马格纳斯在沼泽中心看到了一块飞扬的金属结构,那是个锈迹斑斑的星舰残骸,它如同一道钢铁悬崖般升起,又像是一艘正在沉没的海船。那早已锈蚀的舰身成为了腐败之物的家园,而它死寂的核心则是某种怪物的巢穴。马格纳斯难窥其究,但他看到了一丝金属的闪光,并意识到那柄由异形打造的宿敌刃已经来到此处。
那个念头令马格纳斯心生疑惧,此时一阵枪炮的轰鸣骤然响起,他看到一群身披影月苍狼盔甲的战士正向坠毁的星舰进军。他向他们高声嘶吼,意识到自己的兄弟正身先士卒。狼神荷露斯对他毫无知觉,因为这并非现实,仅仅是某个未来的惊鸿一瞥,或许永远都不会发生。
那景象随后四分五裂,如同一张张随机拼合的照片:一个被抛弃的朋友成为仇敌;一个王座大厅或是舰桥;一个爱子倒在叛徒的剑下,还有那铁灰色的剑芒,那改变整个宇宙的一击;一位备受爱戴的父亲在反叛儿子的手下陨落。
他看到一座高大的神殿,那壮观的八边形建筑的拱顶被八座燃烧着烈焰的高塔所环绕。大群人聚集在这伪神的殿堂前面,而身披花岗岩般战甲的阿斯塔特则围绕着一道青铜大门。两个战士在一片闪亮如油的池水旁争执,水面上倒映着一弯新月。
雷霆般的笑声将这幻景打破,马格纳斯再次看到了狼神荷露斯,一个拥有惊人力量的庞大身形。然而这绝非他的兄弟,这是一个怪物,一股想要将他父亲的伟大成果付之一炬的毁灭力量。荷露斯的巨爪翻覆之间便让一个个世界灭亡,那席卷银河的战火如同恶疫般延烧。荷露斯就像一个疯狂的作曲家,编织着毁灭的旋律,巨细无遗地将帝国化作焦土,让手足兄弟在这场屠戮中阋墙相残。
马格纳斯检视着那张属于荷露斯的面孔,却看不到任何他兄弟身上的高贵与良善,只有仇视,憎恶和悔恨。这个存在用充满疯狂恶意的目光直视马格纳斯的双眸,马格纳斯看到荷露斯的眼睛是两个琥珀色的火坑。
“感觉如何,兄弟?”荷露斯问道。“像以前那样观看世界?”
“一如既往,荷露斯,”马格纳斯答道。“我思故我在。”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