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但愿我是个好学生。”
他们向检查点靠近,勒缪尔将他从卡莉斯塔的笔记本里撕下来的一页纸递给那位百无聊赖的官员。上面的文字毫无意义,但如果对方找不到头绪的话这会更容易一些。
那位官员皱起眉头,勒缪尔抓住了这个时机。
“阿索卡宾度萨拉大人和库玛拉黛薇钱德拉女士将登上塞佩亚瑟琳号,”勒缪尔说道,将一股他自己都缺乏的自信投射到对方的灵气中。“我是他们谦卑的仆人与书记。烦请指明哪架待命的客机最为华贵。”
勒缪尔凑近一些,狡黠地压低声音说道,“我的主人已经习惯了普罗斯佩罗的奢华。如果我们不能被分配到一架堪比宫殿的飞机,那么大家都会不好受,你明白我的意思。”
那位官员依旧在皱着眉头凝视纸上的字。他很快就会看穿勒缪尔的虚张声势,明白自己盯着的是一派胡言。勒缪尔感觉到对方的官僚思维正在处理眼前的文字,于是增大了对于其灵气的操纵。他抽去乐观与暴戾,并将那些文件捏造成他们三人的旅行许可和泊位明细。
那位官员放弃了勒缪尔的文件,拿出他自己的数据板。
“我没看到你们的名字,”他满意地说。
“拜托,再查一遍,”勒缪尔说着又挨近了一些,此刻三架客机从海岸上冲天而起。他能察觉到身后卡蜜尔与马哈瓦斯图的恐慌,便加强了心灵冲击的力道。然而他明白这已经是徒劳了。
勒缪尔听到身后一声惊讶的喘息,随后令人宽慰的认同感就像毯子一样铺在他心头。从那位官员突然变得迷离的目光来判断,他同样受到了影响。某个人走到他身边,一个女性的声音说道,“这几位是我的客人,他们刚刚被加到旅客名单里。”
勒缪尔微笑着看到凯娅把手搭在那位官员的臂膀上,感觉到她的影响力扩散开来。似乎每个普罗斯佩罗的原住民都掌握着一定程度的灵能,他惊讶于自己之前居然从未发现过。
“是的,”那位官员说道,他听起来很疑惑,却说不出为什么。“我看到了。”
随着凯娅的确信感逐渐增强,他点了点头,向大门两侧的士兵挥手示意。那位官员为他们的箱子盖了章,并将四块泊位牌交给勒缪尔,每一块牌子中央都印着一枚眼睛。勒缪尔努力掩饰住自己的欣慰。
“我的主人感谢你,”他说着,带领队伍穿过大门。
在他们刚刚离开官员以及守卫视线的时候,卡蜜尔就扑进了凯娅怀里亲吻她。她们一直拥抱着,直到马哈瓦斯图小心地轻咳一声。
“你来了!”卡蜜尔说道,泪水抹花了她的眼影。
“我当然来了,”凯娅说。“你以为我会让你丢下我跑掉?”
“但昨晚—”
凯娅摇摇头。“昨晚你所说的世界末日把我弄昏头了。你要离开让我很害怕。我不想离开普罗斯佩罗,但如果你认为有什么坏事要发生的话,我相信你。你一直都是对的。无论关于什么。我爱你,我不会和你分开。”
卡蜜尔用长裙的袖子擦着眼泪,毫不在乎自己把那布料弄皱了。
“确实有坏事要发生,我确信,”她说道。
“我相信你,”凯娅紧张地笑了笑。“反正如果你弄错了,我们也可以回来啊。”
勒缪尔朝那位官员为他们指定的客机点点头。
“我们最好抓紧,”他说。“我们的船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他们这支杂牌队伍跟着身穿蓝色制服的地勤人员走向一架银光闪闪,体态修长的轻型飞机。它宽阔的机翼将他们笼罩在阴影中,平坦的货舱挂在起落架下方,他们要从这里爬到乘客舷梯上。
勒缪尔允许自己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卡蜜尔和凯娅笑意盎然,手牵着手走向飞机。
就连马哈瓦斯图都面带笑容。
一个紧迫的声音让他们脸上的笑容无影无踪,“停下。乘客舷梯上的人,站住别动。”
勒缪尔转过身看到叫住他们的人,他的心顿时如坠冰窖。
一位普罗斯佩罗尖塔守卫军官正率领一队士兵向他们走来。
“这看起来可不妙,”他说。
“你无需惧怕我,阿蒙,”马格纳斯说道。“自从我初次踏足普罗斯佩罗,你就是我最忠诚的仆人。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无意冒犯,大人,但我相信年轻的乌希扎尔也是那样想的,”阿蒙说着,小心翼翼地在马格纳斯房间的废墟中穿行。他有一头灰色的短发,皮肤如同陈旧的羊皮纸般粗糙。他跪在乌希扎尔的尸体旁边,把手放在那碎裂熔融的胸甲上。
圣甲虫隐修会的战士们躺在乌希扎尔周围,他们的尸体被扭曲成了不自然的形状,血肉焦黑,仿佛和马格纳斯的图书馆一样被大火所吞噬。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阿蒙说。
马格纳斯垂下头,不愿直视他最老的朋友。第九连的连长没有作出任何控诉——他并不需要。没有任何控诉能够超越马格纳斯压在自己肩头的罪状。从他杀死乌希扎尔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大约一周,他在这段时间里几乎要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