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体内翻涌,德托阿则煽动着他的暴戾。他深吸一口气,驾驭住自己的情感。心境毫无助益,他能察觉到守护精灵渴求伤害敌人的狂暴欲望几乎要盖过自己的战术思维。
“那会让我与他们毫无分别,”他嘶声道,强行将它的猩红怒火压制下去。
又一波子弹啃噬着那座金狮雕像,仿佛它是由松软的砂岩所堆砌。菲尔托伦匆忙躲开那逐渐解离的狮子,冲向一道坍塌的石制拱门寻找掩护。他辨认出那是画廊圆顶的一部分,扭过头看到一丛灰烟从建筑的内部升腾而起。速攻艇在头顶的天空中留下一条条轨迹,频繁的爆炸声接连响起。
画廊的一部分骤然倾覆,将至少三十名他的战士压在成吨的碎石下面,扬起滚滚尘云。就在画廊的墙壁刚刚倒塌之后,入侵者们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嚎叫。
“后撤!”他大喊着,绕过坍塌的拱顶朝敌人开火,将一枚枚子弹射向猛冲而来的太空野狼。他的战士紧随其后,用精准而致命的爆矢弹充满了各自指定的射击角度。一些敌人倒下了,但那远远不够。菲尔托伦估计至少有六百名太空野狼正从港口展开凶猛的推进。
他们是狂野的蛮族,毫无阿斯塔特应具备的优雅与镇定。他们的盔甲上挂满了符咒,颅骨和皮毛,简直就是一个只配遭受灭绝的野蛮部落。
其中很多人未着头盔便冲入战场,他们或许因嗜血而将其抛弃,亦或愚蠢到忘记保护自己最重要的部位。菲尔托伦让他们为此付出了代价,他仔细挑选目标,每一发子弹都炸飞一颗头颅。
爆炸性的枪弹往返交织,破片四下横飞。他躲回圆顶的废墟后面,能听到爆矢弹冲击那覆有黄铜的表面时发出的沉重闷响。
一个身穿赤红盔甲的战士冲到他身边,他向自己的哲人图勒克简洁地点头示意。那个人是一位优秀的学者,比第七学会的任何成员都更加迅速地掌握了自己的力量。就连菲尔托伦也只能勉强接受由马格纳斯和军团带回普罗斯佩罗的深厚学识与强大技艺。在其他学会施展奥秘威能的同时,第七学会则采用传统方式作战。
“我们这样没法挡住他们,”图勒克说。“我们需要利用我们的力量!”
“还不行,”菲尔托伦说道。“那要留到最后一刻。”
“这就是最后一刻!”图勒克催促道。“还有什么机会?”
菲尔托伦知道他是对的,但依旧感到迟疑。在运用浩瀚之洋的力量方面,他的部下远不如其他学派那样经验丰富,他担心一座如此暴戾的熔炉会引发怎样的后果。但就像图勒克所说...还有什么机会?
“好吧,”他最终说道。“传我的命令,让所有人利用一切必要的手段把这些混蛋打回海里去。”
图勒克点点头,菲尔托伦能看出这道命令给他带来的狂野期望。
他扫视坍塌的拱顶,太空野狼背后一个怪物般的庞大身影让他深吸一口气,那灰色巨兽身披厚重的陶瓷装甲,迈着雷霆般的脚步踏过碎石,全身的机械组件响动不止。那个无畏机甲全身覆盖着尘埃,被火焰烤成焦黑,装甲上布满弹坑,背后的旗帜也在燃烧。
它的一支手臂是闪电流转的血腥巨拳,另一支则是旋动的导弹发射器,正从它肩头那巨大的导弹架补充弹药。
“躲开!”菲尔托伦喊道,一串导弹向他们疾驰而来。
导弹砸进拱顶的废墟里,巨大的冲击将他抛向空中。他摔进一个鲜血荡漾的弹坑,手里的爆矢枪不知所踪。他翻身站起,却没能在附近找到任何武器。
被枪弹和爆炸撕碎的千子尸体散落在弹坑周围,面目全非。那令人痉挛的剧痛再次袭来,他弯下腰,发觉德托阿的力量已经自作主张而无法阻挡地汇入他体内。
菲尔托伦周围的碎石悬浮到空中,他脚下的鲜血逐渐沸腾。浩瀚之洋的力量在他全身涌动,但在细胞层面上,一个可怕的缺陷已经开始毁灭他。
千子正迈向坟墓。在狼王发动攻击的几分钟之内就有数十个战士殒命,他的狂怒不可阻挡,他的蛮力无法估量。他身上的盔甲工艺绝伦,手中的霜刃可以将战士斩为两段,他如同一头率领兄弟展开狩猎的兽群领袖般凶暴。他的近卫是冷酷而高效的屠夫,只有最幸运的子弹或剑刃才能穿透其终结者铠甲。
虽然弗西斯塔卡没有看到更多令人憎恨的寂静修女,但他知道她们就在附近,因为他愈发虚弱的力量正从指间流逝,就像墨水由一支断裂的羽毛笔中滴落。禁军猛力挥动他们的守护者长戟,极具效率地劈开盔甲和血肉,每一次攻击背后蕴含的力道都恰好足以取人性命。
弗西斯塔卡感觉到守护精灵力不从心的愤怒,它的能量被逐渐抽干。他开始提取自己更深层的后备力量,用他的灵魂本质作为代价。他将情绪转向外界,与他麾下的战士一起为生存而战。
刚刚还濒临战败的敌军顷刻间便将他们重重包围。千子的长枪刺入了太空野狼的躯体并直取要害,但鲁斯挡住了那致命一击。更糟的是,局势已全面逆转。太空野狼探出利爪,禁军将千子斩落沙场,巨狼则在战场边缘寻找机会。
“我们必须后撤!”哈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