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给我一点。”
“迷信不适合你,”他身后的一个声音说道,阿里曼带着真挚的宽慰微笑起来,从狮像前转过身看到哈索尔玛特一瘸一拐地走在撤退的战士们中间。阿里曼跑过去迎接他,两个人像结拜兄弟般拥抱起来。
“发生了什么?”阿里曼问道。
“狼王,”哈索尔玛特回答,阿里曼不需要更多的解释了。
“弗西斯塔卡?”他问道,部队再次向南行进。
哈索尔玛特将目光转开,阿里曼看到他的皮肤蜡白得可怕,如此病态的色泽对于他而言就像任何污秽的异变那样陌生而可憎。一向英俊地夸张的哈索尔玛特变得如此憔悴,这几乎是阿里曼在噩梦般的战场上所见过最令人不安的情景。
“血肉异变,”哈索尔玛特说道,他目睹的恐怖事物萦绕着他的双眼。“禁军的瓦尔多杀了他,但我认为弗西斯塔卡是自愿的。死亡总比变成怪物好。奥拉麦格玛也死了。”
阿里曼对于奥拉麦格玛只有连长间的交情,但弗西斯塔卡的死让他倍感哀伤。如果他能在这场恐怖灾难中生还,他一定要正式地悼念自己的朋友,他再次意识到只有死亡才能让他明白哪位同僚才是真正的挚友。
他强迫自己抛下悲伤,保持住低层心境来摒弃失落。他不禁猜想哈索尔玛特受到了怎样的冲击。玛特左边头颅上覆满了固结的血块,但那伤势不值一提。他的皮肤闪烁着内在的光芒,在转变的渴求中波动不止,阿里曼希望那位自负的战士能够抵御诱惑,不要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去阻止它。
“我们这是去哪儿?”哈索尔玛特边跑边喘息道。
“第二条防线,”阿里曼说。
“什么第二条防线?”
“天枭金字塔和亮羽金字塔之间的东西向阵线,大图书馆在中间,弗泰普金字塔在后方。”
“那是一条很长的防线,”哈索尔玛特指出。
“我知道,但它比上一条要短。如果我们能坚持足够久的话,提兹卡的大部分平民就能得到弗泰普金字塔的庇护,这至少有些价值。”
“算不上什么。”
“我们只能做这么多,”阿里曼说道,一边向南狂奔一边匆忙回头扫视,他已经听到了追兵的迹象。他麾下战士所变成的恐怖怪物能够拖延住太空野狼,但鲁斯的屠夫很快就会杀出一条血路。阿里曼咽下自己的愤怒,明白那毫无裨益,因为它有太多的目标。他的怒火足够燃烧上几万年。
愤怒于鲁斯和禁军所释放的无端暴力。
愤怒于如此多战士的无谓牺牲。
愤怒于自己轻易地放弃了必要的疑问。
最主要地,愤怒于马格纳斯让他们独自面对末日。
阿里曼带领他的战士横穿秘眼广场,在那顶端安放着火盆的巨大石柱旁经过,就像那座狮像一样,它也奇迹般地躲过了轰炸的浩劫。广场上挤满了从太空野狼和禁军的怒火之下逃离的平民,敌人的枪弹与刀刃丝毫不在乎其抹消的生命是何身份。惊恐的居民从四面八方涌入广场,朝最南边的出口逃去,那条被称为智慧之殿的宽阔大道与现下情景格格不入。
一道破碎的拱门躺在出口处,倒塌的石柱与天枭学派昔日学者的雕像四下散落。普罗斯佩罗大图书馆的金色身影几乎被汹涌而出的黑烟所遮蔽,而在远方,属于马格纳斯的那座宏伟金字塔俯视众生,其水晶形体熠熠闪光。
更多从以太爆炸与泰坦陨落中幸存的人涌进秘眼广场,阿里曼估计这里至少有三千名军团战士。与战斗开始时的军力相比这少得可怜,但依旧比他预计中要多。他不禁猜想究竟有多少人倒在敌军手下,而又有多少人死于在他们的队伍中肆虐的血肉异变。
他将那问题抛下。这于事无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他跑向智慧之殿,跃过疯狂学者艾哈兹瑞德的雕塑,索贝克与哈索尔玛特紧随其后。智慧之殿铺着黑色大理石板,每一块上都铭刻着源自大图书馆中杰出藏品的警示名言或经典段落。尘土,碎石和提兹卡的狂乱居民遮挡住了大多数石板,但阿里曼感觉到显露在外的石板中蕴藏着深邃的秩序,于是一边跑一边紧盯着脚下。
第一块石板上的文字是:若无智慧,力量将毁灭其拥有者。
阿里曼明白这绝非偶然,他将注意力集中在路过的每一块石板上。
追寻者索求力量而非智慧。缺少智慧的力量危难重重。莫如先求智慧。
身负知识者从不预测。屡行预测者并无知识。
若滥用力量,你将经历痛苦并学习。如果你能活下来。
最终,阿里曼带着沉重的笑意看到一块石板上写着,只有愚者才会为打倒某人的满足感而踏入战场。
他把握住了这些文字的深意,他猜想为何看到它们的人是自己。他已经无法改变千子的命运。
普罗斯佩罗上只有一个存在能够做到这一点。
千子在大图书馆脚下那昔日繁茂的公园中列阵。哈索尔玛特与索贝克将圣甲虫隐修会和支离破碎的部队组成一条环绕公园的防线,让他们的枪口指向北边。烧焦的树液与植被如同浓雾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