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见完。”
他的战团长们又笑了起来。
“这种轻率谈话只能停留在我们之间,”古里曼提醒他们。“这项行动的设计意图是为了展现新纪元的功效。它完全是为了颂扬我的兄弟荷露斯并巩固他的职权。”
古里曼看着微笑的阿崔乌斯和转过头的马瑞乌斯。
“是的,我听到了,马瑞乌斯。下面是我要说的。阿崔乌斯是对的。这是作秀,这是演戏,这从本质上讲是浪费时间。但是—我要说的是—荷露斯是战帅。他值得颂扬,他的职权需要被巩固。所以马瑞乌斯同时也是对的,阿崔乌斯。你必须时刻保持对战帅的尊称。”
“遵命,我的原体。”
“最后一件事,”古里曼说道。“六分半之前有一个通讯信号扰动。我把具体细节记录下来了。可能是恒星耀斑的干扰,但麻烦谁去检查一下。那听起来实在很像歌声。”
【计时:-61.39.12】
那个扰动得到了检查,并被归结于恒星干扰。一个通讯杂音。在可听到的声波以及可接收的电磁波范围之外,虚空永远都在呼啸和低语。
半个小时之后,卡斯托瑞克斯号上的一个船员报告说在通讯频道里听到了歌声。二十分钟后,吟唱声将轨道主数据流完全遮盖了达十一秒。其源头无从确认。
一个小时之后,又出现了两次来自未知源头的突发干扰。
再过一个小时,通讯控制中心汇报了“一系列故障事件”,并警告称“当天很可能继续出现更多通讯扰动,直到问题得以解决”。
又过了一个小时,噩梦在考斯夜面出现。
【计时:-50.11.11】
有过很多线索。很多预兆。考虑到第十三军团巨细无遗的备战状态,只有如此之少的迹象得到过注意或许可以说是个悲剧性,亦或失败性的现象。
关于这个问题,一个简单的事实是,极限战士完全不知道要留意什么迹象。
在考斯地表的晨光中,泰洛斯卢比奥和他的小队一起等着登上运输船。他们都隶属盖乌斯连长麾下的第二十一连。
卢比奥头很疼。他双眼后面有种痛楚。他不以为意。他短暂地考虑过向药剂师提及此事,但最终没有那样做。他们在备战阶段里已经连续数天缺乏休息了。完全没有机会关闭高层意识功能以进入睡眠,就连聊胜于无的冥想也不行。
他将这疼痛归结于疲劳。那不过是脆弱凡躯的又一项缺陷,他的超人体质会在一个小时之内将其解决。
然而那并非疲劳。事后,卢比奥将后悔他没有提起自己的不适。这将比考斯上所发生的其他一切事情都更让他后悔。这悔恨会在多年之后一直跟随他踏入坟墓。
经过那些死亡与屠戮,那些烈火与厮杀,当命运超乎寻常地将他拖离战场,当他终于有时间反思过往的时候,泰洛斯卢比奥会意识到自己正因为执着地服从帝皇的敕令而忽略了一个关键性的警示与征兆。
他并非个例。当天考斯上约有二十万名极限战士,其中有数百位如他一般天赋异禀之人,他们全都无私而忠顺地立足于平凡岗位。他们也全都忽略了那头痛。
和卢比奥不同的是,他们很少有人幸存得足够久来品尝悔恨。
4
[计时:-28.57.50]
“我特意请求加入先头部队,”索洛特绰尔说道。自从他们重聚之后,卢希尔头一次在他朋友的情绪中察觉到一丝不安。
同样是头一次地,他意识到他们其实并不是朋友。用哪个词更合适呢?或许是同僚?
他们在八年前见过一次。机缘巧合之中,他们二人的连队共同坚守汉托瓦尼亚色布罗斯,卡斯齐安最后的一座高塔城市。他们并肩奋战了四个月,对抗一个其名字和语言都无从了解的异虫种族。巧合的同僚。
巧合会替所有人作出决定。
不加粉饰的简单事实是,阿斯塔特第十三军团极限战士和阿斯塔特第十七军团怀言者相互并不亲近。除了二者表面上的相似之外,他们的组织结构和战斗理念都天差地别。他们之间的区别就像两位原体之间的区别一样显著。
任何愚者都能看出帝皇在创造他的军团和子嗣时的本意,他寻求建立一支可以互利互补的多样化军事力量。他们各自的优势与特性应该相得益彰。同化必将带来缺陷。
截然不同的兄弟自然会发生冲突。他们之间有着对立与争执,不和与斗嘴,妒忌与竞争。然而这同样属于阿斯塔特军团健康发展的一部分。这是帝皇的构想。放任他的儿子们彼此竞争。允许各个军团相互挑战。如此他们便会激励对方。如此他们便会有所进步。帝皇以及他最年长,最睿智的子嗣们则时刻确保事情不会太过火。
奥诺瑞乌斯卢希尔和索洛特绰尔站在巡洋舰萨摩索瑞斯号主舱上方的观测台里。他们带着敬意与喜悦相互问候,接着共同监督了帝国军队人员与补给从绰尔麾下的舰船向卢希尔所掌管的运兵船转移的过程。他们颇为相似——相同的体型,相同的军阶;一红一蓝,就像是从一个模具里印出来,却被喷上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