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军械展厅,四周摆满了武器。在房间中央的高台上是一些锃亮的训练笼。
在一动不动地立正了三个小时之后,他放松下来,摘掉头盔,开始探索这个房间,欣赏展台上的武器。大多数都是精工打造的刀剑。它们代表着成百上千个文明的顶尖工艺。只有第十三军团最高层的军官才能接触到这些典藏精品,他们会前来研究武器种类,用它们进行演练,从而增进各自的理论与实战技能。
希尔明白他以后不太可能再如此靠近这些完美的造物了。他遏制自己把其中一些武器拿下来检视的冲动。他想要感受它们的相对重量,体会它们各自的平衡性。
在独处了非常久之后,希尔向一柄被重力钩悬挂在墙上的长剑伸出手。
“希尔军士?”
希尔停下来,迅速抽回手。一个身穿仪式性制服的甲板军官走进了房间。
“什么事?”
“我接到命令前来通知你,你不必再等很久了。”
“需要等多久我就会等多久,”希尔答道。
“好吧,”那位军官耸耸肩。“不会太久了。物流问题需要得到优先处理。原体很快就会召见你。”
他转身离开。
“等等,原体?”
“是的,军士。”
“我在等待战团长安托利的召见,”希尔说。
“不,是原体。”
“啊,”希尔说。
那位军官又等了一下,确认他们的对话已经结束,于是走了出去。
原体。
希尔缓缓呼了一口气。有理由相信他已经不可能遇到更大的麻烦了。
这样的话...
他将那柄长剑取了下来。它具有超群的平衡性。他挥舞了两次手中的剑,向最近的训练笼走去。
他停下脚步。他转过身。
反正怎么死都是死。
他又取下一柄拉西安军刀,与那长剑重量相仿,只有其一半的长度。他双手各持一把武器,走向训练笼。
“练习,单目标格斗模式。双持,极端等级八。开始。”
训练笼低吟着启动,机械系统在他周围升起,鸣响着开始旋转。
希尔将重心放低。他举起那两柄无价的利刃...
[计时:-25.15.19]
他们的日程被延后了。和卡伦省那边的什么暴雨有关。东方的天空变成了淤血般的紫红色。
赫洛克军士让他们扎营等待通知。他们的日程被延后了,但这并不代表士兵贝尔雷恩就能离开营地去见他的妻子。
“上头说原地待命,没有例外,”军士说道。随后他的态度略微软化了一些。“抱歉,雷恩。我知道你原本的打算。”
贝尔雷恩坐下来,靠在一块运货板上。他逐渐认为自己在余下的生命中都只能看到赫洛克军士的脸,而再也见不到奈芙的。
这与事实完全相反。
“那是歌声吗?”克兰克问道。他站起身来。
“那是歌声,”他说。
雷恩也听到了。两百米之外,在一道围栏彼端的那片营地属于一支与第十七军团共同抵达的部队。他们看起来像是一群衣衫褴褛的乌合之众。正是那种来自某个穷乡僻壤的无业游民,紧跟在狂热的怀言者屁股后面。他们在登陆的时候就遭到了赫洛克军士连珠炮一般的批评,其中涉及到了着装,阵形,装备维护以及队列纪律。
“喔,真够丢人的,”赫洛克说道,他点起一支烟,望着那些人从运兵船里涌出来。“他们看起来简直是一帮他妈的流浪汉。就像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的猪头原始人。”
那些外来的士兵看起来的确不怎么样。他们衣衫褴褛。他们身上有种野蛮气息,仿佛他们长期缺乏某些重要的东西。他们皮肤苍白,体格瘦弱。他们就像生在昏暗岩洞中的植物。他们仿佛尚未开化。
“正是我们需要的,”赫洛克说。“原始人侦察兵。”
他们在唱歌,在吟诵。那不是种让人觉得舒服或者欢欣的声音。它毫无韵律。事实上它相当难听。
“这必须停下来,”军士说道。他用鞋跟把烟头踩灭。
他穿过空地去找对方的指挥官谈谈。这吟唱让他很烦躁。
5
[计时:-20.44.50]
雨滴像爆矢弹一样穿过干燥的空气坠落下来。塞拉顿开着速攻艇在埃汝德高速公路上疾驰,那些黑色玻璃珠般的雨水砸在他座驾的舱盖上。
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干燥的土地,覆满尘埃的金属,被运输机和车辆引擎扬起的尘云。这片平坦的地域苍白而灰暗。天空奇怪地变得阴郁。坐在速攻艇副驾驶座位上的文坦努斯能望见远方丘陵的苍翠轮廓。
一场暴雨正从南边席卷而来。通讯频道里有人说卡伦省已经变成了水乡泽国。
文坦努斯认为,这里很快也会一片狼藉。光线很诡异。天空十分晦暗,地面却很亮。雨滴看起来像是玻璃,像是泪珠。它们砸落在他周围,打在他的盔甲上,淋湿了速攻艇,所有物体表面在这一整天里积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