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胡言乱语,你们这里应该是有专门开导信徒的牧师吧……麻烦你们了,请千万照顾好他,我晚上会来接他的。这是我捐给贵教的善款,谢谢你们……”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一袋德卡金币塞进修女长的手中。
修女长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把金币袋子装入袖口之中——在没有了第二福音之后,连王都的教会也逐渐沾染上了腐败的风气。
“请您放心,我们一定照顾好他。”
修女长转向哈达维,露出和蔼的笑容,那副模样,宛若圣母。
“您好……原来您是为这么大的事情来的啊……真不得了,请您先随我到静室等候,我去叫高层来和你谈。”
看着修女长这副哄骗小孩的样子,武卫骑士又在心底泛起一阵酸楚,他轻轻拍了拍哈达维的背部,就坐上马车离开了。
可悲的是,现在的哈达维就连对方这种显而易见的哄骗也识别不了了,他欢天喜地地跟随修女长,来到了教会的忏悔室中。
“请您现在这里等会,已经有人去找我的上层人士过来了……”
修女长为哈达维端上一杯茶水,弯腰施礼后,坐在她的对面。
嘿嘿……她还真懂礼貌……
她会把什么职位的人叫来呢?
宗教战争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让最厉害的人来吧……
那就是大枢机卿了!
那家伙欠过我人情,于情于理都必须要帮我,不帮不行的!
哈哈,这么看来不是很容易吗?真奇怪,那我之前为什么要苦恼那么久?
真奇怪……
“不好意思……您刚才说您需要发动宗教战争,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修女长慈祥地笑着,唤起了陷入沉思的哈达维。
“啊啊……就是……有个很重要的人,很重要,很重要,不发动战争的话,就救不了,救不了,救不了她……救不了她的话,还不如我也死掉……”
哈达维已经组织不好语言,神神叨叨的回答显得虚弱、断续而无力。
“重要的人啊……我想也是,基本上来说,都是因为失去了重要的人,才会变成你这样的……”
哈达维隐约对修女长慈祥的话语感到些许烦躁。
这家伙,该不会不相信我吧?真失礼啊!
“你上级怎么还不来?能不能快点啊!知不知道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东西!”
哈达维嘟起嘴来抱怨,修女长则露出歉意的微笑,也就是这时,从哈达维的身后传来了第三者的声音。
“你说的没错,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东西……”
唉?
哈达维在看到修女长带来的人后,立刻就沉默了
他的表情从笑容转为茫然,又从茫然转为愁苦,最后的最后,只是把把眉毛拧成一团,甚至连表情都算不上了。
“时间,能把你口中的‘还不如我也死掉’,慢慢磨成‘好死不如赖活着’……”
站在修女长身后的,不是大枢机卿
甚至都不是什么教会高层。
而是那个给了他无限痛苦的黑纱女子。
“你……不是说……要叫你的上司来吗?”
“对啊,她就是我的上司。”
修女长毫不在意哈达维的质问,她恭敬地向黑梨花鞠了一躬。
“我本来就是伏都教的人。”
“……”
哈达维一时失去了言语,一丝丝哀伤夹杂着恐惧从心里逐渐渗出来,一寸寸地流过全身,慢慢地吞噬掉他的力量,只觉得自己根本站不住,踉跄了两步,终是坐在了地上。双手抱头伏在腿上,紧咬着下唇,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在第二福音失效后没多久,空谷就来到王都了,只要有我们伏都教的秘药,想要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渗透进教会之中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他开始念叨些胡话,又开始哭泣,继而大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停下自己发狂的举动。
扑通一声,他跪倒在黑梨花的面前,甚至不敢抬头看黑梨花的脸色,就这么僵直着跪在那里
他终于承认了自己已经输了的事实。
“……我输了……放过我,不,放过西莉亚吧……你们想要我做什么?我全都听你们的!我、我可以计算!让我给你们做奴隶也行!”
他的一切反抗意识都已经崩溃,他把头伏在黑梨花的脚边,不停地哭嚎着。
他的哭声因为恐惧而有点颤抖的低哑,尖厉的、恐惧的、带着喉咙里震出的血腥,在已经完全亢奋的黑梨花里听来,格外让人想……摧残。
黑梨花一直等到他失去了动静,才俯下身子来,开口说话。
她的声音柔媚而动听,但在哈达维听来却无异于是恶魔的低语。
“你要想和那个女孩在一起的话,我是帮不了你……但是,我能让你们最后再待上一会——当然,也要你肯给我当这个才行。”
黑梨花一伸出手,修女长就立刻恭敬地递了上来。
那是一条铁制的狗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