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简单的游戏竟然能高兴成这样,也算是一种才能吧。
顺道一提,潜艇游戏是一种非常简单的桌上型游戏。
游戏过程可以不需发出任何声音,只要有两张『航海图』、一张『指令书』以及铅笔就够了。就算是在超无聊的课堂上也可以玩。
游戏方式如下。首先,88的六十四宫格『航海图』上浮着许多船只,玩家要用飞弹射击对手『航海图』上的空格,把对方的船只击沉,最后由击沉对方船只较多的一方获胜。
只是,在这些船只之中有一艘主舰『航空母舰』,只要航空母舰沉没,这时候玩家就输了。相对地,在游戏设定里,『航空母舰』的耐久力也比其他船只高,可以承受三枚飞弹的攻击。
因此,这个游戏的诀窍,就在于飞弹如果击中了敌舰,而且它没有沉没时,下次飞弹就会逐一攻击四周的区域。所以阿衡为了击沉白山同学的航空母舰,正在不断进行轰击——
接过便条纸的白山同学嫣然一笑。
(没命中!我有获得第一胜的预感!D5。)
看着白山同学充满自信的文字,阿衡只是眨一眨眼,接着又写了回去。
(落水。F7。)
白山同学侧脸的表情冻结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白山同学只是垂下睫毛凝视着阿衡所写的字,但那双眼睛却时不时地瞥向阿衡。然后,白山同学背对阿衡,开始偷偷摸摸地不知道写些什么,眼睛也不看着阿衡,悄悄地将便条纸推了过去。
(真的不重新考虑吗?)
竟然是停战宣言!
不过,游戏是很残酷的,所以阿衡轻轻摇了摇头再度写字。
(F7。)
(重新考虑一下啦。)
(F7。)
(我是为你好哦!真的啦!你一定不会命中的!)
(那就是D7了。)
白山同学眼睁睁地看着航空母舰被击沉了。
白山同学伏身趴在借书柜台上,几乎快七窍生烟了。阿衡以同情的眼神凝视着被技术击倒的对手。
「……那个——」
读者在不知何时又出现了。阿衡稍微伸个懒腰之后身体往前倾。
「啊,不好意思。请问您要借书吗——」
阿衡一开口就发现不对了。
眼前是一张有印象的脸孔,也就是刚刚才借了书的那个男学生。男孩拨了拨自己长长的浏海,感觉有点不安。
「不、不是的,我不是要借书,我——有点事想……」
男学生一边说着,一边瞥向白山同学,阿衡不禁感到疑惑,揣测对方的来意——
出乎意料地,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阿衡吓了一跳看向旁边。是白山同学。她睁大双眸,流露出无法置信的眼神,泛着悔恨的泪光。她发出像幼儿般「呜呜呜」的咽呜声,再度抡起粉拳挝打着阿衡的肩膀。
「阿衡你好坏!人家好不容易都快赢了,你还把人家的船弄沉!」
明明故意让她也会惹她生气,白山同学还是低声地嚷嚷起来,咚咚咚地槌着阿衡。虽然一点也不痛,但阿衡还是有点着急。
「白山同学、白山同学,先等一下,你看。」
阿衡朝男学生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白山同学噘着嘴,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望了过去——
她又冻结住了。
在男学生的视线之下,白山同学仿佛石化不动。接着她缓缓地移动了其中一只手,拿起『指令书』遮住自己的脸。没遮到的耳朵变得赤红。她好像忘记自己的身体远比便条纸来得大。
「……那么,请问有什么事吗?」
暂时对白山同学置之不理(也有体贴她的意思),阿衡照常进行借还书的工作。男学生就这样把书抱在胸前,十分地局促不安。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对着白山同学说:
「那、那个,白山闲花同学!——可以借一步说话吗?我、我有重要的事想跟你说。」
阿衡并不感到惊讶,因为他猜到事情多半会这么发展。
「……咦?我、我吗?」
「他都指明了你不是吗?」
「咦、啊、也、也对。嗯。是!——什、什么事呢?」
白山同学以小动物般的胆怯声音询问那位男学生。明明可以面不改色对阿衡粉拳伺候,但是在面对其他人时,白山同学依然是个害羞胆小、遇事畏缩不前的女孩。
证据就是——白山同学为了掩饰自己的害怕,正悄悄地抓住阿衡的袖子不放。
男学生注意到这个动作,于是瞪了阿衡一眼。阿衡对自己被瞪也感到困扰。
「因为,那个……有很重要的事——可以跟我来一下吗?」
即使如此男学生也不肯放弃。似乎只中一枚飞弹仍不会轻易被击沉,他探出身子越过借书柜台,朝着白山同学的方向逼近。这么一来,白山同学反而更加害怕,像是要藏在阿衡身后似的低声嗫嚅:
「即、即使你这么说,我也——阿衡,可以跟我一起去吗?」
第二枚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