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黑色字样。我本来就很无聊,所以就扭过头去看了一下那辆车的车牌号码,可我没想到的是,这辆车居然不是足立的车牌,而是橫滨的。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许政治就是这样的吧。
而对于那些在人行道上走着的人来说,不管是忙碌的上班族,还是悠哉游哉的老太太,都对扩音器的噪音轰炸视而不见,那样子就跟穿过一个菜市场对市场里的叫卖声司空见惯一般。不过说的也是,这样的情景已经持续两个星期了。对于一辆一天往返尾竹桥两端几十趟的宣传车来说,想要对它感兴趣都难。
右翼分子之所以这么卖力地在这里穷嚷嚷,是因为他们反对在尾竹桥通前端准备重新开业的“科斯莫斯”柏青哥店。我原来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才从我那几个老打柏青哥的朋友那里得到一些传闻,说这家柏青哥店之所以惹上这么多麻烦,完全是因为它遵循警方的指示,中止了与黑道集团有关的赠品供应商关系。
我看有的朋友好像对我说的这些还不太清楚,好吧,我就把事情原委跟大家提一下。我之所以面对着柏青哥店的铁卷门,是因为我正在排队呢,而我排队想进入的,是位于“科斯莫斯”前方另一家叫“新巴黎”的柏青哥店。说老实话,在尾竹桥通这一带,除了那几家生意还可以的便利商店,充满活力的恐怕也只有柏青哥店丫。这是一个属于寂寞旧市区的商店街,我想在东京都荒川区盯屋这里,应该找不到住在高档小区里的那种东京小王子吧。
我所居住的单房公寓条件挺差的,而且刚好面对着街道。每到周末晚上,经常会被那些喝醉酒的酒鬼吵醒,他们大声喧哗、唱歌的声音实在是让人难以入睡。有一次,我在半睡半醒中又被一阵吵闹声弄醒,开始的时候隐约觉得那声音很像是女孩子的口吻,可是越听越不像,那低沉浑浊的粗犷声音,简直要把我家那本就质量不够好的窗户玻璃都震动了。睡不着的我便睁着眼睛听了半天,最后才明白原来是一对男同性恋者在吵架,那7个“女朋友”在这半夜两点钟,一边哭泣一边和他“男朋友”吵架,一吵就吵了45分钟,连警车来了都停不住,还在吵。我说了这些,你们该知道我住的地方有多糟糕了吧。
我站在柏青哥店门前等了很长时间,看了一阵那辆瞎嚷嚷的宣传车之后,就百无聊赖地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是早上9点了。此时挂在商店街圆弧状屋顶的扩音器正播放着《蓝色多瑙河》。宣传车现在不再巡游了,现在它专注地停在正忙于装修的“科斯莫斯”柏青哥店前,继续用超强的噪音骚扰着我们,那声音大到连早晨的空气都要为之扭曲了。
右翼分子宣传车的吼叫示威声只要一停,商店街屋顶的波尔.玛丽亚大乐团的美好弦乐演奏就会立即补上。在这条街上,是绝对不会让你的耳朵清静一会儿的。
没办法,这条街的早晨好像永远都是这么糟。
我是一个爱玩的青年,几乎每天都会到柏青哥店的铁卷门前报到。而且我们还形成了一个小团队,一般在柏青哥店开张之前的1小时,我们这个小团队十几号人就开始一个挨着一个排起队来。大家的制服都是袖口磨破的工作服、连穿两星期不脱的毛衣,以及磨破的便宜凉鞋。在这种环境之下,大家都不需要什么时尚杂志,也不需要什么名牌标志,因为这帮排队的群众虽然不发表什么言论,但每一个路过的人都能找到“人生过得好累”或“丧家之犬”之类的共同特征。我们静静地排着队,但相互之间绝不目光交接,因为目光一交接,就会从对方眼里看到映照出来的自己,那很讨厌。
那一年的春天,我好不容易从京都一所私立大学的文学系毕业了。这是一所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中不溜学校,学生待在这里的偏差值大约55。我大学就不是顺利毕业的,为了拿到那个毕业证,我足足被延长了一年时间,所以我的大学一共念了5年。5年之后,我终于拿了两个“优”,从校长手里捧过那个得来不易的毕业证。
不过可惜的是,虽然我有了毕业证,但并不表示我就有了铁饭碗。而且作为一所中不溜的学校,基本上有三成男生、五成多的女生最后是找不到工作的,这些没找到工作的人就会变成没有固定职业的“就职浪人”,。
我也很不幸落入了“就职浪人”的行列,出去应聘若干次,也没有找到一个肯给没工作经验的毕业生机会的企业。而且在应聘的时候,我还见识了难以胜数的坏脸色。事实上,我对混入某家公司去当个没有棱角的“小媳妇”,也确实没有作好准备。
所以呢,我只好隔几天就向在新泻当公务员的老爸要一次生活费。要钱的时候,我总是跟自己说,不要着急,再有一年就好了,而事实上,这个“就好”的时间看起来却漫无终点。
老爸给的钱总是不够花,而那不够的部分,我就用大学生活中惟一学会的技能一一柏青哥去赚。于是我每周就跟上班一样,准点来到柏青哥店门口候着,好去里面恶赌一天。周一到周五,我总是第一个进店,最后一个离开.只要中了奖,我就猛吃一顿,赚不到只好就饿着肚子喽。
一般来说,要想从柏青哥上赚钱,那就要勤打多练,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