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我!这就是世界末日吗?你为何会从我的妄想来到现世?」
「我不知道。」红黑色的启示录忍者,丢下了如此回答。「我不是你的妄想。那名男子还有一口气。如果你有时间说这种莫名其妙的废话,不如带那名男子去看医生吧。」然后朝向朝阳迈开脚步。
「我……!」安藤对着忍者离去的背影大喊:「我没有未来也没有希望!女儿死后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我该怎么做?我好痛苦!痛苦……」安藤擦去眼泪。人影停下脚步,稍微回过头。「别问我。」他只留下这句话,然后很快就消失在安藤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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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重金属酸雨下个不停的床嶋地区外围、横跨四个地区的自治区死角中,存在着一间巨大的葬仪设施。黑得发亮的鬼瓦,以及喷出煤烟的巨大烟囱。一名身穿丧服的中年男子拨开挂在入口大门上的写着「男」、「女」、「佛陀」的暖帘走了出来。
他是床嶋地区的刑警——真吾。他的脸有一半都缠着绷带,令人不忍卒睹。他的双手也是一样。他以僵硬的动作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缓缓溶入新埼玉沉闷的雨中。
「真是的……田端啊……」真吾把香烟丢到地上踩熄,然后捡起烟头并丢进路边的邮筒型烟灰缸。「要是殉职的人继续增加下去,我的工作又要变多了……」他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拿出下一根烟。他用火柴点烟并吸了一口。有如鬼火般的蓝色火焰让他板起脸孔。
「就是说嘛。」撑着蝙蝠伞的年轻刑警走到真吾身旁。「真让人不舍。神山先生是我的第一位前辈呢。」他是田端。
真吾啐了一声。「你这臭小子还真是命大!」「就是说嘛。可是真吾先生不也一样……哎呀——!」真吾用田端的手背按熄香烟。「走吧,准备开车。」
「我还算好,但你能得救真是奇迹,连医生都傻眼了呢。这都是多亏那装神弄鬼的……」「他叫安藤。」「对,就是安藤先生。你以后在他面前应该抬不起头了吧,真吾先生。」「如果要这么说的话,那你在我面前也应该抬不起头了吧。」「就是说嘛。」
没错。把濒死的真吾送到医院的人,就是遵守忍者杀手临走之前的吩咐的安藤。后来他在真吾的推荐之下就这样被聘为医院的清洁工。真吾住院时,经常看到不再疯言疯语的他默默拖地的身影。
至于那名自称是灭绝者的圆锯男子的下落。真吾后来也偶尔会看到小混混被分尸杀掉的新闻。被杀掉的人不知为何都是些罪犯。在组织内部被秘密处理掉、连警方都不得而知的被害者必定还有不少。
对于那名圆锯男子,真吾怀着近似于后悔的复杂心情。如果真吾当时没有命令条子们放过他,他八成会激烈抵抗并让超过半数的条子变成圆锯底下的亡魂吧。那应该是最好的选择才对。但反过来说,他等于是为了保护自己人的性命而放着会造成社会不安的因素不管……
「快把车开来吧!田端!」「就是说嘛。今天要去的案发现场可是花魁俱乐部耶!」真吾露出苦涩的表情,注视着慌忙跑向警车的田端的背影。然后当他突然看向上方时,嘴里叼着的香烟差点就掉了下来。因为一道黑影正从马路右侧的公寓屋顶跳向左侧的大楼。
是人吗?在真吾的注视之中,又有一道黑影紧接着在屋顶之间飞跃。是人没错。真吾忍不住追在后面跑了几公尺。「怎么了吗?」田端从警车的车窗里看向真吾。「……不。」真吾停下脚步并摇了摇头,然后坐上警车。
坐上警车的真吾觉得自己似乎听见了当时的那句话——那名神秘忍者当时对冥火所说的话——「忍者都该杀」。而且他应该没有听错。真吾关上警车车门并告诉田端:「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