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抽走的感觉。脑里一片昏花的模糊感被吹散,冷静回到了视野之中。渐渐地看清楚了日南葵的表情。
日南葵她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盯向我这里。
「……丧家犬的风凉话。」
然后日南葵只是轻声地,用像在陈述事实一般的语调说出这句话。
「你什么意思啊。」
「我说你那些是丧家犬的风凉话。讨厌像现充一样的人生?明明你连现充的人生都没经历过?跟个傻瓜一样。你怎么知道你会讨厌那种生活?如果是已经体会过现充的快乐,却觉得不开心的话,那你说那些还有理由。不过,你应该没有体会过吧?所以你说的那些只不过是酸葡萄心理、丧家犬的风凉话。」
……类似的道理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而且,是离我非常近的人说过的。
「我啊,最讨厌明明输了却不去努力,还把那种行为当成理所当然的人了。」
真的是很耳熟的道理。
不过啊,当时跟现在的情况可不一样喔。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啊,才不是这样。人生是没有办法变换角色的。」
「角色?」
「出生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有一定程度的注定了啊。就算是我,如果像你一样长得好看,是个读书跟运动都厉害的强角的话,就能过得更好了。可是,就不是那样啊。歪理也好,别扭也罢,不只是那些跟美好人生没什么缘分的特质,就连会想太多而失去自信跟干劲的能力值都一直被点高,我根本就无能为力啊!」
日南葵只是默默地,笔直注视著我的眼睛。
「都是角色差别造成的。所以我这样子也没关系吧。而且我啊,也是有一定程度的全心全意,过著还算快乐的生活啊。所以说!就别管我了……」
「……你说,是角色差别吗?」
日南葵的眼瞳有一瞬间朝著斜下方,就在我注意她的这个举动时。
「跟我过来。」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臂。
「咦?」
我只是陷入困惑之中,有一半以上是被日南葵强拖著,带往某个地方。
***
然后我现在驼著背,整个人像缩小一般地跪坐,张望著找寻这股甘甜香气的来源。没看到芳香剂或者烧香一类的东西。不过这种令人心头舒畅的甜美香味不可能没有源头的。看得见的东西有铺著白色床单与淡黄色毛毯的床,床上放著粉红色的枕头以及看起来有生活感、蓬蓬的黑色睡衣,只摆著可爱的橘色笔与黑色台灯的椭圆形黑色小桌,纯白色的衣橱与书柜,看起来挺潮的黑色书桌,淡粉红色的地毯,除此之外也只有以暖色系为基底,简单又带点可爱与清洁感的生活杂货。她应该是没有时间先用喷剂之类的东西才对。
既然这样的话——是布吗?
衣服跟床单、毛毯跟地毯,如果是渗入那些东西的香气升华成整间房间的香气的话倒是能够理解。不过要能实现那种效果,平时就需要仔细地打扫、清洗以及好好地整理才对。要是没看见刚才那样发生剧变的日南葵的话,原来如此,如果是完美女主角日南葵的话还能认为她会这么费心,不过,我已经没办法那样看待她了。
那女人是怎样。自己说了一堆想说的,还让我说了一堆不想说的话。基本上,突然把不太认识的同年男生硬拖进自己的房间是怎样,耍粗鲁也要有个限……我,现在就在日南葵的房间里面!
虽然因为有点理解现况而无法直接面现实,但现在的状况真的很严重。我还是第一次进女孩子的房间,也完全不知道这种时候我应该做什么所以只能先端正地坐好,不过这样应该也搞错了满多东西。而日南葵她本人只留下「你说是角色的差别吧?」这种神秘的句子而离开了几分钟都没回来,再这样下去我会因为精神上窒息而死。
东想西想一堆有的没的想要压抑住自己的心绪,但我已经到了极限。麻烦来人赐予我安宁啊。噔噔噔。走上楼梯的声音。啊,说起来这个房间好像在二楼吧。我慌乱到连这种事都忘记了。是日南葵回来了吧。喀嚓。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呃——打扰了。」
没看过的女性走了进来,所以我打了招呼,像这样的社交能力,或者该说是礼仪,我还是有的。她跟日南葵相比说实在不怎么漂亮,不过要说长相有日南葵影子的话倒是有。想必是日南葵的妹妹之类的吧。我猜她应该在想那个完美美少女带这种不起眼的男人进房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吧。我知道你有这么想所以麻烦你别说出来。
「觉得怎样?」
「嗯?」
「这样子,应该也有中上吧?」
「呃——请问是指什么?」
「……你真的完全没有跟女性相处的经验呢。」
「什……?」
为什么一定要被没见过的女性突然说成这样才行啊。日南家的人是流著会突然对恶心阿宅说失礼话的血脉吗?
「我素颜唷。」
「咦?」
「我是日南葵。妆已经卸掉了。你到底迟钝到什么地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