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寻找的小随身镜而从座位上站起来,说了一声「掰啦」就往朋友那边走过去了。
这样突然就变成了一对一。我还没擤鼻水。因为面纸是整包拿过来,所以要擤完鼻水,再把这包面纸还给她才有办法收尾。菊池同学现在感觉是没有其他东西要看,所以像在发呆一般地看著我这边让我莫名地尴尬。装成擤个鼻水再赶快还她好了。但是,看起来虽然像在发呆却也觉得有一种力道,她的视线真是不可思议。她黑色的眼珠散发著如同密林中的秘宝一般的神秘光芒。
因为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不知不觉横坐著椅子,保持这样的话,菊池同学那漾著光芒的眼睛,就会清楚地看见我擤鼻水的瞬间。然而,重新朝前面坐好像就变成在顾虑她一样,也是挺尴尬的,所以我就维持现状拿掉口罩,擤起鼻水。我想菊池同学大概也是觉得,要是刻意把视线移开的话就好像别有深意,不过她那魔法之眼就像在发呆一样地注视我擤鼻水的场景。这个空间是怎样啦,会让人变得消极的剧情。
鼻水擤完后,视线移向菊池同学那边,就看到菊池同学的视线有点往下别开。
「……呃——谢谢。」
「……不会。」
只看这一段的话,看起来感觉像是生疏且令人会心一笑的两个人,不过因为是在擤完鼻水之后所以其实并不是像那样。我慎重地归还小包面纸。用过的面纸我拿去丢到垃圾桶里,然后又回到了座位上。任务完成。这样子应该可以算成有对两个人搭话了吧?在我想著这种事的时候。
「友崎同学。」
「呀!?」
菊池同学那透明澄彻,彷佛从耳边直接把气吹进脑袋的声音忽然扑了过来。
「怎、怎么了?」
「那个……」
奇怪,我有什么地方没做好吗?菊池同学的眼神看起来非常讶异。
「那个……我想要问一下……」
「咦……?」
「那个……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你刚刚在笑呢?」
哈哈哈,搞砸啦。
结果我非常不知所云地说了是牙痛——是因为痛的关系看起来才会像在笑——之类的话,想办法在形式上突破窘境,不过说出「是这样……的吗……?」的菊池同学眉头整个皱起来了,眼里也清楚浮现出问号,所以实际上我应该没有突破窘境吧。
心里想著「这样如何?」而瞄了一下日南那边,她像是刻意要让我看到一样夸张地叹了一口气,所以果然是失败了吧。这样一定让人觉得很恶心了。虽然是这样啦,不管细节怎样,我还是满足了最低条件。也只能一边反省失败的地方,一边对自己说这样想必是踏出一大步了。
再来就是第四节的家政课了。我又焦虑起来了。到时候必须跟『深实实』或者『七奈奈』也就是七海深奈实搭上话才行。因为她的名字只由两种发音构成(注6:七海深奈实原文为「七海みなみ」,发音为ななみみなみ(NanamiMinami),前面所译的两个绰号「深实实」与「七奈奈」分别为「みみみ(Mimimi)」与「ななな(Nanana)」。)所以会被那样叫,最近似乎是以称呼深实实为主流的样子。白皙的肌肤与黑色的长发,端正的眼鼻与潇洒的轮廓,外表明明就像日本人偶却开朗到不行就是她的特徵。她跟日南一样都加入了田径社。
换教室的时候要是太早过去的话,就会看到其他没人陪的人都形单影只,而且每个人都像是要酝酿『请不要在意我』的那种气氛,而不知所以地坐著看笔记本或者课本。我不太擅长忍受那种气氛,所以每次都会一个人到图书室消磨时间再过去。
会在十分钟的下课时间去图书室的人十分稀有,会这样做的每次都只有我或另一个人。顺带一提,我是装成在看书而检讨著AttaFami的战法。不过今天没空去图书室,我必须尽早到教室去对七海深奈实搭话,或者有机会的话也可以对其他女生搭话。
在第三堂课结束的同时,我就拿著家政课的课本与题库,还有笔记用具跟活页纸走出教室。
到家政教室一看,里面果然如同想像一般营造出了「请不要在意我」空间——而且还有附加赠品。孤单没人陪的人有两个而且各自坐著,除了他们之外,我这组,应该说就是我旁边的位子,不,乾脆直接说就是我这次的目标,七海深奈实已经坐在位子上了。为什么啊,她已经翻开题库而且不知道在用自动铅笔做些什么。不管怎样这都是好机会,不过,现在搭话的话,因为四下无声,所以教室内的声音比例全部都会被我跟七海深奈实的对话给占据。虽然被其他两人听到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自己发出的声音充满室内的话会毫无来由地令我有点难受。
这可真难搞啊——该怎么办。想要晚点再进行的说……嗯?说起来,等一下,对喔。日南不在。对啊,要在她看得见的地方对女生搭话才行,所以现在做就不对了。对啊对啊。如果不晚点再搭话就不对了。等人多一点之后再说吧。
我就这样子拚命挤出一百分的藉口,以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