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上课是在后天。时间有限。
到达图书室。窥视内部后,除了图书馆员之外没有人在。原来如此。虽然有想过说不定菊池同学会在,不过放学后看来是很平常地回家去了。
我拿起今天开始看的作品,让眼光落在文字上,开始阅读。
不过说起来,这个人的书,果然很有趣啊。如果没有认识菊池同学的话应该一辈子都没机会拿到的,气氛既充满幻想又硬派的奇幻小说,乍看之下以为门槛很高,不过看一看之后意外地会迷上。
洗练的虚构世界之中,描写著似乎也能对应我们这边世界的常识而莫名有著现实感的一些细节,每一段描写都会让人产生「这个世界会不会真的存在于某个地方」这样的心情。在不会让人感受到法则性的不可思议语言或者世界的规则之中发现少许的规则性的时候,世界就会添上色彩,让人尝到味道。
我觉得这本书非常地棒。时间一溜烟就过去,页面不停翻动。
当我发觉的时候,刚开始阅读时还在前半的厚重书本,已经整本都读完了。真的,非常地有趣。
看一下时钟。喔喔,过了三小时左右,已经快七点了。
我回家之前不经意地靠近窗户,把目光投向操场。从这里也可以俯视操场。然后我吓了一跳。
已经暗下来的操场。直到傍晚的活泼气息已经完全消失,大部分的社团活动应该都已经结束的那片土地上头,有两个人影在移动。
我凝视其中,后来终于发觉到那两个人影的真面目。
是日南,还有深实实。
日南毫不休止地一直做著各种项目的练习,深实实则是在做跳高的助跑跟跳跃的练习,果然也是毫无休止地不停重复著。
只是稍微看一下子,也能知道两人的每个动作都满溢著她们的认真。
深实实那虚无缥渺,有点像是要渐渐消失般的笑脸浮现于脑海。
『所以,我想要赢过她呢。』
这样啊,说得也是啊。毕竟我也是玩家所以能理解,因为不服输所以能理解。
输个不停很讨厌啊。很不甘心啊。
就算是靠意志力硬撑,也是会咬住对手不放啊。
我只是,单纯地从远处眺望那样的情景。
她们两人有时会合作进行同一个项目,有时会各自自由地做著自己的练习,而一直进行下去。
过了一阵子之后,两个不服输的人要好地开始整理操场。我把那个情景看到最后,便隐人耳目地一个人悄悄回家。
***
「对。深实实练习到那种时间,还是第一次呢。」
隔天早上。对日南问问看昨天练习的事之后,她这样答覆。
「是这样吗?我还以为,她一定是经常那样。」
「不是。毕竟会留到最后一刻的只有我,这种情形一直都是固定的。」
「……哈哈。」
我苦笑出来。她说得像是理所当然一样所以挺可怕的。
「顺带一提,今天的晨练她比我还早到呢。」
「咦?」真的假的,说起来,「你每次都是晨练之后来这里?」
「是那样没错啊。」
真的假的啊。明明呼吸一点紊乱也没有也看不到疲态。
就算是这样好了。这样子的话,就真的表示深实实从昨天起,以选举败北为契机,开始全心全意地努力了。也就是说,她并不想输。
一边思考一边看著日南的脸,发觉她露出了总觉得感受不到以往的自信而深思著什么的表情。
「欸……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对日南来说很稀奇地,是在询问别人的语气。
「怎、怎么了?」
我觉得讶异的同时回应她。
「游戏,特别是关于AttaFami,我想你应该也是那样子没错……」
日南就像是在找寻适当的话语,断断续续地说话。
「你想想,看清目标、分析现状、以尝试错误来弥补不足的事物。那么做而往前进的行为就是所谓的『努力』吧?」
「嗯,是没错啊。」
虽然我没有思考过具体到那种地步的定义就是了。
「把那种行为称为努力的时候。反覆地努力,一直,一直向前进的行为。」
日南看透了我的眼睛深处。
「完全没有任何妥协,向前进,持续向前进的行为——」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日南的眼瞳比平常还要暗淡,而且像是在看著某种我没有办法想像的东西。
「你觉得,那是不好的事情吗?」
——我不太瞭解日南所说的话的意思。正确来说,我知道她讲的是什么意思,不过在「有人会问这样的问题吗?」这个层面上,不瞭解是什么意思。
毕竟那种事情,不可能是不好的事。
「顺带一提,我不觉得那是不好的事。」
「喂。」不是都有答案了吗?「我也不觉得啊。那不可能是不好的事情吧。」
「嗯,就像你所说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