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认命吧。
我开始说起在北与野与深实实之间发生的事。
「——啊,原来如此。」
水泽一直严肃地听着。
「我不太懂这是不是告白……怎么说呢,我还是第一次,真的是一头雾水。」
「这样啊。」
水泽一边喝着豆奶拿铁,一边把视线转向我。
「那么,你在迷茫什么?」
直接询问我的迷茫之处。
以被异次元级的强角·水泽尽可能认真地教导过的思考方式,我考虑着该问的事。
「说到底,这究竟是什么状况啊?说真的告白这种事情我不太懂……」
水泽轻轻地挠了挠脸颊。
「有点微妙啊。这并不能称作告白,算是一种策略吧。」
「策,策略……」
感觉飞出来了很厉害的单词,我不禁僵住了。这是什么高级模式?
「展现好意,让对方意识到自己——就是这样吧。」
「我,我听说过传闻……」
在电视和漫画里经常能看到。
「并没有直接说出想交往,因此不存在说文也一定要去对深实实的话做出回答。要是想维持现在的关系,像平时那样自然地和她接触就行了。」(然而深实实并没有想那么多……)
「是,是这样啊……?」
总觉得好像不太诚实——不过要是说出口的话大概又会得到【你漫画看多了】的回答。
「反过来讲,如果你现在说想和深实实交往的话,直接就能成了吧。」
「诶?!」
我发出了周围的座位也能听到的巨大声音。「吵死了。」水泽苦笑着说道。
「对,对不起。」
水泽轻轻地笑着。
「嗯,不过的确有不少让人感到焦躁的因素啊。」
水泽又开始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了。
「焦躁?在说谁?」
「诶?当然是深实实啊。」
「……嗯?」
深实实感到焦躁?对什么感到焦躁?我完全搞不懂。
水泽叹了口气。
「……你真的很迟钝呢。」
「非,非常抱歉。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低声下气地询问他,水泽坦率地开了口。
「我说过了吧?受欢迎的人会变得更受欢迎。」
「……哈?」
又得到了一个完全无法理解的要点。
「所以说,是想着你会不会被菊池同学或者女校的女孩子抢走——像这样担心着,陷入了焦躁之中啊。」
「更,更不明白了……」
水泽十分严肃地注视着我。
「——不,你其实明白的吧。」
这个吐槽中包含着些许对我的斥责。
就好像他注意到了我只是视而不见一样。
「诉说着自己的软弱,对他人的期待与好意背过视线,是你的坏习惯。」
被人看透了内心,我的思考乱作一团。
「但,但是可以取代我的人要多少有多少……」
我吐露弱角之语的瞬间。
水泽带着沉静的魄力打断了我。
「——你啊。」
那目光无比锐利,静静地注视着我。
「有时会像这样开始自虐——之前不是告诉你要改吗?」
「……啊。」
我想起来了,不要像这样贬低自己比较好——深实实和水泽有这么说过。在那之后我就尽量控制着自己,但最近又死灰复燃了。
「你自己注意到了吗?」
水泽的视线既不遥远也不接近,只是单纯地守望着我。
那视线带着想要揭发我心底黑暗的锋锐。
「你啊,自己贬低自己的时候——不知为何会一脸安心。」
对这意料之外的话语,我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似乎有所自觉啊?」
「……是啊。」
我呆呆地对自己的心情进行了肯定。
——安心。
自己并没有要生出这种感情的打算。但扪心自问,它的确存在于我的心底。
「你打游戏超强的不是吗?那你应该明白吧?给自己加上保险、为自己等级降低一事感到安心,这对成长一点帮助都没有。」
「这……」
我对此有着痛彻的领悟。
为了在输掉游戏的时候减轻悔恨感,在游戏开始前就会为自己找好借口。这样一来,败北这件事渐渐就没那么可怕了,变成了不努力也行的状况。即使不战斗,也会变得安心。
——即使赢不了,也会变得安心。
但是,若是为了变强,这样是不行的。
「安心于弱小的自己,习惯于遭受的蔑视……听好了——为了提高自己拼命地努力,为自己的进步感到安心,这才是帅气的男子汉。」
水泽抱持着自信,堂堂正正地说出了这句话。
由水泽来说的话,这句话的确很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