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起因的链锁邮件出于霸凌的目的被转给了她。你想问她是对此含恨而死的么?如果可以报仇,你想问她最后想不想报仇么?」
「唔唔……」
「降灵术,正是将这些化为可能的技术」
真央说道
「因为降灵术正是为此而产生的。而且这是我的工作,只要有委托,我会提供道具与技术。那个『罗萨莉娅的棺柩』作为灵力电池的功能极为强力。它只要存在于某处,就能无差别地激发周围的灵异。使用它举办『降灵会』,并正确引导的话,在数日内死亡,且非正常死亡的死者灵魂,基本能够确实地召唤出来。
不过硬要说的话,那将是个微型地狱,可以算是灵异性的放射性物质。一旦召唤出的死者灵魂怀着憎恨或怨念,将对『棺柩』产生反应,造成更为强力的激发行为。引发危险灵异现象,很大概率会让人受伤,最糟糕的情况还会有人丧命。
而且那个『棺柩』拥有意识。能将呼唤灵异,令其增强,然后吃掉。如果清水伦子是含恨而死,那就会就如你所想存在危险。再者,『降灵会』的参加者若对死者或其他参加者怀有某种负面感情,激发的现象也会被增强,让降灵的后果变得更加危险。
说白了,降灵术就是召唤死者灵魂的技术,类似高水准的『钱仙』。普通的『钱仙』也有危险,降灵术则存在更加高级别且致命的危险。你完全了解到其中的风险后,还想召唤清水伦子的灵魂么?想问她最后的遗言么?或者说明知会有牺牲,依然想为她雪恨么?」
真央说完后,等待着瞳佳的回答。瞳佳非常犹豫。
「………………!」
只有短短一天,瞳佳只跟伦子当过一天的朋友。
说来,她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浅薄。可就算这样,见过面说过话的朋友死于非命,但或许能知道她死亡的真相,或许能最后一次跟她对话……这样的诱惑也非常强烈。
瞳佳跟这个朋友几乎没能说上话,但瞳佳确实认认真真地为了她而思考过,但没能够帮上忙。正因如此,对于几乎没机会能跟她说上话,瞳佳感到十分后悔。
但是————
「…………我觉得……我没资格提出那种委托」
瞳佳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所以,我不会求你。但你要问我想不想再跟伦子说说话…………我想」
「是么」
这样点点头。
「正是这样的感情与诱惑,创造了降灵术,创造了『盒』」
「……」
「所以,我作为降灵术者,只要你期望,我便不会拒绝」
瞳佳低下头。
瞳佳仅仅只是失去一个有过短暂交际的人便已如此,那要是有人失去挚友或者亲人,又会何等疯狂地去奢求呢?而在被人那么疯狂地渴望时,自己又拥有实现的手段,到头来真的能够拒绝么?
「如果是宗教人士或唯心主义者,会遵循神霊世界由来的某些伦理与规范,应该也会根据委托人的意识或目的拒绝委托或予以告诫」
「……」
「但我既不是宗教主义者也不是唯心主义者,只是一个单纯拥有降灵术道具与技术,仅仅类似于机械的东西。而且我并不是陈腐的古老规范的沿袭者,而是在科学与合理主义中诞生的近代降灵术之结晶的道具与技术的后继者。所以对我来说,委托人『想与死者对话』的诉求,以及支付符合的金额,便是使用那个『棺柩』的充分理由。
在近代心灵主义世界中,把与守护灵『支配灵』指传达话语的灵媒叫做『灵具〈Instrument〉』,就是对『支配灵』道具的意思。灵媒不过是反映灵体意志的道具。我没有灵媒的才能,但就算这样,我觉得我也能当好『道具〈Instrument〉』」
真央斩钉截铁地说道。
「…………」
对此,瞳佳已经无言语对。
她此时感觉到,自己总算理解了守屋真央这个人的凤毛麟角。
守屋真央非但不是欺诈师,反而是那种非常诚实、真挚的人。只是他站在合理与不合理的夹缝之间,而且对两侧又都太过真挚,以致她所说的话中混杂了令人无法理解的两面性。
用名为「没有规范」的规范来约束自己。
用金钱这一合理性,来应对灵异这一「不合理」。
用令人无法理解的道具与手段,来实现「想与死者交流」这一能够理解的愿望。
他通常不会被人理解。而只有不曾想去理解他,或没必要理解他的人,才会不负责任地称赞他那个用来掩饰两面性的面具,那个现实看来相当有效的名义身份——『占卜师』。
要理解他十分困难,毋宁说不该去理解。
他同时站在两侧,因此同时又不属于任何一侧。说到底,是什么造就了这样的人格,让人完全不明白。他整个人充满了矛盾,但对矛盾的两侧又同等真挚,而且是扭曲的真挚。
真央————被死者的束缚着。
但是——
「先告诉那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