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着身子尽量和两侧的爱梨花与千璃拉开距离,登上短台阶。就算那三个人近在咫尺地穿过,爱梨花与千璃依旧坐在台阶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三个人以跨越一般的动作穿过两人中间,从敞开的门进入北楼。
她们决定暂且不管那两个人,去找逃跑的『伦子』。
这栋北楼平时很少使用,似乎不少学生因选课内容的关系一次也没进来过。但是,她们三个对人迹罕至的北楼可谓非常熟悉。理由很简单,但并不是因为上课而来,而是因为北楼掩人耳目,正是最合适把伦子叫出来玩的地方。
尤其是厕所,那是基本不会有人来的绝好地点。
她们已经不知道到底多少次把伦子带的东西还有伦子本人泡水里了。
正因如此,她们对于追赶『伦子』来到这里这件事,没有产生疑问。硬要说的话,这里是个很方便很熟悉的地方。
但是————
「………………!?」
一踏进北楼,三个人立刻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里面不是他们所熟悉的北楼的样子。进来的瞬间让人联想到的,是海外的葬礼。
不知怎么回事,北楼走廊的所有窗户都被黑色的长窗帘盖住,那一条条窗帘一直延绵到走廊深处,入口灌进来的风推动着它们向深处轻轻摇曳。
「啥……?」
「什么情况……?」
面对进行了怪异装饰的走廊,三个人不禁愣在原地。
此时,能够感觉背后有什么动静。
「!!」
她们猛然回过头,在门口外面发现直到刚才还一动不动的爱梨花和千璃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她们。两人面无表情,垂下的鲜血淋漓的手中依旧抓着手机,样子和气场如幽灵般诡异,以堵住入口的状态站在那边。
然后——
吱————哐锵!
随着响声,两人关上了入口的门。
被门扇起的风猛烈地吹过漆黑的走廊,黑色的窗帘哗哗声朝着深处的方向飞卷。
Ⅱ
爱梨花和千璃有这种自知。
她们一直是怀着自知那么去做的。没错,她们有认识到,并刻意地,有意识地把伦子当做抵御霸凌的挡箭牌。
爱梨花与千璃在某种程度上是共犯。两人彼此间拥有着对同为朋友的夕奈却并未拥有的共鸣。那就是,自己是真真正正缺乏交际能力的人。即便身处相同的地位,她们也跟夕奈不同,连鼓起勇气勉勉强强与他人交流都做不到,在学校这种如假包换由交际能力决定地位的社会团体中,是真正处于底层的存在。
她们知道,这样的自己会惹大部分人不痛快。
爱梨花主要是自己阴沉的相貌与性格,千璃主要是自己的御宅爱好和对话能力低下。她们清楚地认识到,这些问题随时导致她们成为霸凌的目标都不奇怪。
她们对此非常恐惧,但她们又十分幸运。
她们虽然身处底层,却并非最底层。因为在她们下面,还有伦子。
伦子处事能力糟糕得令人绝望,而且很倒霉,又不懂献媚来博取原谅。只要放着不管,她自然就会成为周围人欺凌的目标,甚至能将爱梨花与千璃的存在掩盖起来。
这种话虽然没在夕奈面前说过,但伦子充当着挡箭牌的事已经是两人之间的共识。在正面的人际关系中,以夕奈为盾,负面的人际关系中,以伦子为盾。两人一直以来就是靠这样获得安宁。虽然没有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但两人彼此间对这种做法心照不宣。
伦子彻彻底底地贬低自己,对于两人来说正好有利。
照理来说,伦子这么自卑,她们作为朋友应该否定伦子的想法,给伦子打气才对。可是,她们却总是一边装作同情,一边绕着弯来肯定伦子的自卑。
不,同情并不是装出来的。
她们同情伦子,心中对伦子感到愧疚,同时也感激。但是,她们是在以感谢的形式一直对支持、肯定着伦子受欺负完全是「伦子自己的原因,不应该牵连夕奈和她们自己」的想法。
伦子是那么温柔,千璃和爱梨花却将那本就扭曲的温柔进一步扭曲,加以利用。
待在容易被人盯上伦子身边,自己只要老老实实,自然就不会被盯上。而且,千璃和爱梨花在条件允许的时候,还会把本应针对自己憎恶与反感推给更容易成为目标的伦子,而自己躲在暗处。
其实,伦子的一部分罪状,就是她们俩嫁祸的冤罪。
而知道这一点的,只有爱梨花和千璃两个人。
名叫清水伦子的少女就是一个替罪羊,吸引了一般来讲不可能招惹到的大批人,一般来讲不可能强烈到如斯地步的恶意。她们清楚地知道,酿成这种悲剧的元凶,就有自己。
她们把伦子彻彻底底地当做盾牌,将自己周围所有霸凌的萌芽集中在伦子一个人身上,妄图通过安慰来支撑伦子,就这样熬到高中毕业。这就是她们一直勾勒的生存蓝图。
但是————这张蓝图,突然崩溃了。
伦子死了,盾牌没有了,本来向盾牌集中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