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见的声音。
但的确是现实。
“哥布林杀手先生!”
语气中参杂着紧张,以及大概胜过了紧张的喜悦之情。
少女的声音从山脚传来。哥布林杀手抬头往那个方向看。
──有了。
伙伴们乘坐雪橇,而女神官站在最前面,高举锡杖。
金发随风飘扬,贴在额头及脸颊上,她的眼神却没有一丝动摇,脸泛红潮。
“这次……赶上了……!”
哥布林杀手笑了。在铁盔底下微微扬起嘴角,这样的笑法。
“毛毯做成的,雪橇吗。”
“是啊。”
矿人道士操控雪橇滑到哥布林杀手身旁,跳下来笑道。
“这孩子叫我用‘风化(Weathering)’,让湿掉的毛毯快点结冻。”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受到小鬼杀手兄薰陶之人。”
“与其说薰陶,不如说荼毒,荼毒!欧尔克博格的荼毒!”
身体仍抖个不停的蜥蜴僧侣及妖精弓手说,女神官闻言,红着脸缩起身子。
没这回事……她用微弱的声音抗议。“不”哥布林杀手摇头说道:
“好方法。”他短暂停顿,努力发出温和的声音。“得救了。”
“……是!”
女神官脸上绽放出不逊于刚才那项神迹的灿烂笑容,用力点头。
“对了,那一位……”
是在指牧牛妹吧。她担心地问,哥布林杀手点头。
“没事。”然后又觉得这么一句话应该不够,补充道:“逃脱了。”
“太好了……”
“我就知道。”
女神官松了口气,旁边的妖精弓手单手持箭,轻盈地跳下雪橇。
“是说,虽然我刚才远远看就发现了。”
她一脸疲惫,望向拿战锤支撑身体,缓缓站起的巨影。
“这不是巨魔吗?我还以为是什么咧。为什么巨魔会在这种地方……”
“巨魔。”哥布林杀手愣愣地重复。“原来是巨魔。”
“你好歹记一下吧!”妖精弓手气冲冲。“那是最初的冒险遇到的敌人耶!”
“冒险……”
哥布林杀手看着巨魔,回想在遗迹发生的那场战斗。
是吗。
那是冒险啊。
“……我会记住。”
他晃动铁盔点头,妖精弓手“很好!”满足地挺起平坦的胸膛。
“果真如此,那么本次即为再战。实乃一雪前耻的良机。”
蜥蜴僧侣露出愉悦的──狰狞的──笑容,矿人道士大口灌下火酒。
“怎么做?啮切丸。我们也刚经历过冒险,消耗了一些精力喔。”
“……我有计策。”
哥布林杀手说。无论何时,口袋里都有计策。只要众人齐聚一堂,要多少都有。
“我们上。”
“好的,上吧……!”
听见哥布林杀手这句话,冒险者同时展开行动。
蜥蜴僧侣手持锋利的牙刀,站在弯下腰、举起剑与盾的他身旁。
妖精弓手拉紧弓弦,女神官举起锡杖,一旁的矿人道士把手伸进袋子。
摆过好几次的阵形。每每组队与怪物对峙,都会摆出的熟悉阵形。
握着战锤的巨魔睁大眼,瞪着那可憎的景象。
“是吗……!”
冒险者。
那些家伙,是冒险者。
“原来就是,你们吗!”
“没错。”哥布林杀手第三次这么回答。“你说得没错!”
下一秒,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飞奔而出。
§
“呶喔喔喔喔!”
巨魔咆哮着挥下战锤,冒险者步伐一致,灵敏地闪过。
敌人的力量依然足以一击致命,而这跟以往并无分别。
妖精弓手皱起眉头,瞄准目标大叫:
“怎么办,欧尔克博格!”
“让他掉进去。”
哥布林杀手简短地说。
“你刚才不就用过这招了!?”
她边喊边发箭,接连射中巨魔的胸口。
然而,巨魔挥动战锤折断箭身,并未受到伤害。
“太孱弱了,森人!”
妖精弓手“呀!”尖叫着躲过接连挥下的战锤。
被那巨大的铁块击中可不是闹着玩的。身体会被砸烂,有留下四肢就不错了。
想到跟被拍死的虫子一样的死相,森人聪慧的面容失去血色。
哥布林杀手却慎重计算距离,用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说:
“再一次。”
“啊啊,讨厌……!”
知道了啦。妖精弓手以感觉不出他们正面临困境的笑容回应,在雪地上不断奔跑,连脚印都没留下。
哥布林杀手瞥了眼那道以狙射点为目标的轨迹,接着询问矿人道士:
“法术呢?”
“还剩一、两次左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