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一口气喘不过来,呻吟着张开嘴。
即使明知自己被逼得不断深入已经没有灯光的洞窟内……
「呜、呜、啊……!」
哥布林留下回荡的哀号,脚步声慢慢地、慢慢地逼近,让她觉得比什么都要可怕。
别说停下脚步,连回头都不敢。
虽说即使回过头去,黑暗中也看不见东西。
此刻,她终于理解柜台小姐之所以表情暧昧的理由。
原来如此。哥布林的确很弱小。
就连还是菜鸟冒险者的剑士、女武斗家、女魔法师,也都各自打倒了几只哥布林。
无论体格、智力、力量,几乎全都和孩童差不多。就和人们说的一样。
然而,如果有十名以上的孩童,各自怀抱杀意与凶器,发挥他们的狡猾展开袭击,又会是什么情形呢?
女神官他们想都不曾想过。
他们弱小、不成气候、生疏,没有钱也没有运气,而哥布林的数目远比他们多。
就只是这么一件……常有的事。如此罢了。
「啊……!」
女神官的脚被神官服的衣摆一绊,狼狈地摔倒在地。
比起脸与手掌被沙土磨伤的痛,不小心把女魔法师摔了出去要更加严重。
女神官赶紧跑过去,抱起才刚认识的同伴身体。
「对、对不起!你还好吗!?」
「呕、噁……」
女魔法师不回答,而是吐出一口血。
女神官只顾拼命奔跑,所以并未注意到,女魔法师已经全身痉挛,频频颤动。
她全身发起高烧,汗水让这件厚实的魔法师长袍变得又湿又沉。
「为、为什么……!?」
女神官第一个就怀疑起自己。会不会是自己的祈祷,未能正确地送进神的耳中?
女神官想到这里,于是花费宝贵的时间,掀开女魔法师的服装,摸索着检查她的伤势。
但神迹早已正确降临。
即使被血弄脏,但她的腹部很平滑,摸不到一处伤痕。
「……呃、呃,这、这种时候,这种时候,该怎么办……!」
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
她多少有急救的知识,相信也还施展得出神迹。
但只要再施展一次治愈的神迹,就能治好她吗?是不是该试试别的方法?
不,凭自己现在早已紊乱如麻的心思,有办法让请愿上达天听吗——……?
「呜,啊啊……!?」
而这一瞬间非常致命。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女神官痛得软倒在地。
黑暗中才刚听到咻的一声轻响窜过,紧接着就是一阵火热的剧痛贯穿左肩。
转头一看,肩上深深插进了一枝箭。红色的鲜血渗到了法衣上。
女神官并未穿着铠甲。这枝箭贯穿衣服,毫不留情地撕裂了她娇嫩的肩膀。
这固然是因为戒律禁止神官进行过度的武装,但更主要的原因是她没有钱。
只要微微一动,痛楚就会扩大成几百倍,就像被火钳插进伤口似的又烫、又痛。
「呜呜,呜呜呜呜……!」
女神官能做的,就只有咬紧牙关,忍住眼泪,瞪着这些哥布林。
拿着武器接近的哥布林,只有两只。
他们咧嘴贼笑,口水从嘴角滴下。
如果能够咬舌自尽,也许还比较幸运。
但她的神不允许教徒自绝生命,让她眼看将无法避免地走上与同伴们相同的末路。
会被一刀刀凌迟,还是会受到可怕的侵犯,又或者两者皆是?
「咿、呜、呜……呜……」
她的齿列咯咯作响,颤抖个不停。
女神官把女魔法师拥进怀里,像是要保护她,忽然间却觉得自己的下半身传来一阵暖流。
两只哥布林嗅出这股气味,露出下流的表情。
女神官撇开眼睛不去看,拼命念诵地母神的名讳。
神并未伸出援手。
然而……
「……啊……?」
黑暗深处却有了光。
就像被涌来的黄昏填满的天空中,一颗骄傲发出光芒的夜空明星。
小小一丁点,却又鲜明的光芒,慢慢接近过来。
同时一阵信步前行,却又充满决心、毫不犹豫的脚步声,响彻了这一带。
两只哥布林不解地转过身去。是他们的同伴让猎物给跑了吗?
下一秒,女神官隔着怪物的肩膀,看见了他。
是一名实在太过寒酸的男子。
他穿戴脏污的皮甲与铁盔,绑着一面小盾的手上拿着火把,右手握着一把要长不长,要短不短的剑。
还是菜鸟冒险者的他们几个,身上穿着装备还比较像样。女神官这么想。
——不行……!不可以,过来……!
要是能喊出这句话就好了。恐惧让她整个舌头都动弹不得,发不出声音。
自己没有女武斗家那样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