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然后拍掉指尖沾到的煤灰。
「就算怕占用一只手,挂在腰间不就好了?」
「火把可以当武器。」哥布林杀手说了。「提灯一打破就派不上用场。」
「啊,是喔。」
妖精弓手傻眼地回答完,抱着膝盖坐定不动了。
哥布林杀手也不管水滴在铁盔上,始终望着水道的方向。
女神官关心地看着他。
「至少把头盔给脱掉,比较好吧……我是这么想。」
「不知道敌人何时会来。」
「我从以前就在想,啮切丸,你这家伙用工具用得很凶啊。保养工作可别马虎。」
「嗯。」
矿人道士盘腿坐着,从装满触媒的袋子里拉出酒壶。
开封后将透明的火酒倒进杯子里,迅速分发给众人。
潮湿的气味里掺进一阵飘然酒香。
「来,喝个几口吧。身体冰冷可是会动弹不得的。」
「我……」
「我知道。一口就好啦,一口。我也没想挖苦你。」
妖精弓手心不甘情不愿——不,应该说是战战兢兢地接过了杯子。
然后放到嘴边轻轻一舔,立刻被辣得皱起眉头。
「呜、呜……」
「你是小孩子啊?」
「请问,你还好吗?」
「……嗯,没事……猎兵要是因为喝醉而动作迟钝,那可就白当了。」
女神官说请别勉强自己,妖精弓手点点头响应。
只是话说回来,女神官也同样喝不惯火酒。
她被眼前的烈酒整惨,当作是吃药,轻轻啜了一口。
味道强烈得就像在舌头上延烧开来。她也同样喝得瞠直了眼。
「好,那么贫僧也来一杯。」
「喔喔,喝啊喝啊!」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卷起尾巴坐下的蜥蜴僧侣。
他把酒不停往矿人道士准备的杯子里倒,用他大大的双颚一口气喝干。「唔,这酒果然美味。真想一口气畅饮个整桶啊。」
「我再怎么会变戏法,也没办法扛一桶酒来吧。啮切丸也尽管喝呗。」
哥布林杀手目光不离水道,从铁盔缝隙之间喝了一大口酒。
毫不间断洒落的水滴,很快地就转强到倾盆大雨的地步。
水道的污水也剧烈翻涌,化为一道奔腾浊流。
好一会儿,没有任何人说话。
雨滴打在外套上的声响。倒酒的声响。各自轻声呼吸的声响。
四周明明充满各种声音,却伴随着一阵奇妙的寂静。
「先往肚子里塞点东西吧。」
哥布林杀手低声说道。
「多少空腹,血液较不会积在胃里,但现在这样只会更迟钝。」
「啊,如果要吃些简单的东西……」
女神官急急忙忙把手伸进自己的袋子里,拿出一个油纸包住的物体。
「喔喔?」矿人道士闻到食物的气味而动了动鼻子,满脸甜笑用手肘顶了顶妖精弓手。
「果然,我说长耳朵,你就是缺乏这种心思啊。」
「唔、唔、唔……!」
她无从反驳。
「……是不是该学学下厨呢?」听她这么自言自语,女神官笑逐颜开:「我很乐意教你喔。」
餐点是刻意烤硬的面包,以及用水稀释过的瓶装葡萄酒。
很保久,但没有什么滋味可言,就只是用来填饱肚子、滋润喉咙的「携行粮食」。
冒险者们尽管并未欢喜,却也不会抱怨,纷纷嚼起了这硬面包。
「其实我本来是想……即使不那么讲究,多少也该烹调一下。」
女神官把脸颊上的面包屑沾到大拇指上舔掉,过意不去地端正坐姿说道。
「不过在这种地方,实在没什么心情好好吃饭……」
「也是啦……」
妖精弓手故意动了动鼻子,随即捏住,再耸耸肩膀。
雨水打得污水涟漪层层交迭,开始像河水般流动。
有人说味觉的大部分都是靠嗅觉弥补,而在这里,实在是……
毕竟就连葡萄酒的香气,都会输给青苔或霉菌,与其他各式各样的异味。
「虽然我对于要在地底下吃饭这种事本身就搞不懂了。」
「喔,很敢讲嘛,长耳朵。」
等上去了你就知道。矿人翻白眼瞪她,但妖精弓手显得完全不放在心上。「那么熬过了眼前这一关,我们就用美食打打牙祭吧。」
蜥蜴僧侣一边交互享用葡萄酒与火酒,一边在他们两人之间打圆场。
「说得也是」女神官用双手捧着装了葡萄酒的杯子,表示赞同。
「说到这个,水之都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呢?」
「唔,我想想。」矿人道士捻了捻胡须。「这一带的话——!——!——……」
「油炸河鱼、葡萄酒炒小牛肝脏。」
哥布林杀手目光不离水道,淡淡地说。
众人的视线集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