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更在意的却是那位骑兵。
——那位骑兵,正在为弓兵瞄准我攻击这件事发怒……?
——甚至比自己被杀死的过去更重要?
——……究竟是为什么?
自己是早已把自身的性命奉献给部族的人。从下定决心唤出英雄王将魔术师们排除的瞬间开始,她就做好了有可能反被对方杀死的觉悟。
从蒂妮的观点看来,弓兵的发言的确是正论。
——我……难道根本没有被她当成敌人来看待吗……
没有理会困惑的少女,女骑兵依然在马上叫喊道:
“你对待战斗的确是毫不留情,我也听说过你曾经对敌国的市井实行过掠夺的行动。为了达到目的,你大概也做过卑鄙的欺骗式偷袭吧。不过,只要那是为了达到伟大的目标的行动,就决不会动摇你作为英雄的名声。”
马上的少女以比外表更为成熟的态度继续大声喊话。
“……但是,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就算对方是会给世间带来灾难的诅咒之子!你也应该不会做出满怀喜悦地把弓对准年幼孩子的事情!不,比起其他的任何人,反而应该是你自身不允许自己这样做才对!”
“…………”
“在我们的故乡,让整个德尔斐的沃野都响起敬畏和崇拜的歌声的、象征着神的荣誉的名字,你都扔到哪里去了!██……”
在怒气的驱使下,丝毫不在乎这样会令自己的真名被确定,女骑兵正要喊出对方的名字——
“闭嘴。”
然而,就因为弓兵喊出的一句话,周围的空气也顿时被冻僵了。
与此同时,与渲染男人身体的颜色相同的红黑色影子猛然涌起,就像生物似的不断蠢动着。
那就是憎恶,那就是恐惧。
那就是侮蔑,那就是悔恨。
那就是嫉妒,那就是怜悯。
那就是愤怒,那就是谛念。
那就是厌恶,那就是遗憾。
那就是绝望,也因此而变得空虚。
从各种各样的感情积聚到极限的那个暗影的深处响起的、像是要对所有听到的人下诅咒般的声音。
就连一贯保持着傲然姿态的女骑兵也不禁一瞬间流露出怯意,蒂妮甚至产生了心脏停止跳动的错觉。
依然不为所动的就只有英雄王一人,他就像是观赏喜剧的评论家似的在嘴角露出淡淡的浅笑。
没有理会三人各不相同的反应,弓兵继续说道:
“那个名字的英雄已经不存在了。不,‘那家伙’也已经不再是英雄了。迎合着整天贪欢作乐的暴君们,作为代价还以火焰和雷将地上之衣烧毁的愚蠢之徒。那家伙在末期违背了誓言,选择的并不是苦难而是快乐啊!”
“你……是谁?目的究竟是什么……?”
从脸颊冒出冷汗的女王如此问道。
在她的心中,已经确信了对方跟自己所认识的大英雄完全是另一个人的事实。
“我只是区区的人类。包括你的父亲战神在内……我只不过是要对奥林匹斯的众神加以否定、蹂躏和玷污的、只为了这个目的而生存的复仇者而已。”
“啊啊,没错。我的骨肉、我的灵魂,才真正是沦落为神的愚者的影子!”
◇?◇?◇?◇
警察署
早晨,回想起刚才得到巴斯迪罗德的允许而通过水晶球看到那个“英灵”的情景,弗兰切斯卡就兴奋得扭着身子说道:
“啊啊,啊啊!光是想起来就觉得内脏也要沸腾了呢!那只为了玷污神和冒渎神而生存的样子!我真的很喜欢哦!因为那会让我想起最好的朋友呀!让他们见面说不定会聊得很投契呢。虽然他们怨恨的是完全不同的神啦。”
丝毫没有理会已经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满嘴胡言乱语的弗兰切斯卡,署长站起身准备走出房间。
“哎呀呀?你要去哪里呢?”
“还用说吗,当然是去应对事态了。”
“你说真的?虽然昨天你跟那Assassin的女孩子好像是势均力敌的样子,但是溪谷的那些孩子我想你是应付不来的哦?要是随便出手妨碍他们的话,到时候你多半是会被金闪闪的王给杀掉的啦。”
弗兰切斯卡合拢双脚一脸认真地说道。
署长自己当然也很明白她说的话很有道理。
但是,无论是从作为魔术师必须隐匿魔术作为第一优先事项的观点来说,还是从作为警察署长必须确保城市安全的观点来说,他都无法对这种事态袖手旁观。
“但也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吧。继续这样放任下去的话,光是一发流弹就有可能弄塌一座高楼。虽然我想也是白费力气,但我也会向法尔迪乌斯提出协助请求。就算不能直接介入战斗,隐匿的处置还是越早越好啊。”
“啊啊你完全没必要那么紧张呀?因为我已经事先做好安排了嘛。”
“你说什么……?”
面对一脸惊讶的署长,弗兰切斯卡露出诡谲的笑容说道。
那是对署长来说将会成为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