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怀疑蒂妮她们对乌鲁克有多棒还不是太理解,于是在命令蒂妮手下的黑衣人们“把家具全部搬到走廊上”后,就从自己的宝库中取出了巴比伦尼亚时代的各种各样的装饰品。
面对如此美丽的奇景,蒂妮不禁瞪大了双眼。
铺开的地毯几乎令人产生行走在云层上的错觉,看似用石头削成的桌子上则摆放着许多散发出从未见过的光辉的餐具。
只要稍微控制不当就会给人带来俗气印象的大量的黄金装饰品,其设计也非常完美地融合到周围的环境中,
蕴含着如同染满黄金色的麦草原般的朴素美感。
虽然黑衣人中的一人觉得”……英雄王平时穿的铠甲才是最闪亮的”,但又想到说出口就会小命不保,于是只有把那句话和冷汗一起藏到身体的最深处。
即便是作为宝石并不算太珍奇的琉璃石,从英雄王的宝库里取出来的品种都好像跟蒂妮至今为止见过的完全不一样。
以晶莹剔透的蓝色包裹着的宝石表面,散射出有如白波般的结晶物光辉,让人产生好像真的是把大海封闭到了宝石中似的错觉。
这块宝石一旦裂开,海水就会从里面涌出来,由此诞生出星球和生命。
如果听英雄王这么说的话,蒂妮一定会立刻信以为真吧。
即使用如此美丽的巨大宝石来装饰,英雄王却依然有点不满地说“还不够”。
“果然还是应该从最基础的王宫……不,城市本身开始制造吗。你觉得如何,蒂妮啊。”
“那样的都市,对并非乌鲁克子民的我们来说未免惶恐之至,万万不敢行走。”
“别说蠢话了。能不能站在石阶上,跟是否乌鲁克子民完全没有关系。”
英雄王当即否定了蒂妮的说法,俯视着她说道。
“从我看来你们都是同等如一的杂种,出身的贵贱就连一层金箔的差距也没有。我认可为乌鲁克之民的,就是怀抱着自己去开拓荒野的意志的那些人啊。”
然后,也许是回忆起乌鲁克的人们,他稍微软化了表情接着说道:
“其中还有从酒馆的看板娘当上祭祀长,甚至还向我怒吼重新振兴国家的杂种。虽然她信仰着疏忽的女神(伊丝塔)这一点让我感到相当费解,但那也同样是很符合我的子民的作风的存在方式啊。“
“原来还有那样的伟人……”
“也不仅限于那家伙,虽然乌鲁克之民都拼命在挣扎中生存,但并不认为那是一种痛苦。虽然有仰赖我敬重我的人,却没有只懂得向我阿谀奉承的奸徒。如果是怀有这种企图的家伙,还没等我亲自发落就自己死在荒野了。乌鲁克之民所生存的就是那样的时代。”
说到这里,英雄王沐浴着从窗户射进来的朝阳晨光,把视线投向蒂妮。
或许是使用了特殊的魔术吧,看到彻夜不眠地绷紧着神经的蒂妮,英雄王稍微有点不高兴地说道:
“我允许你就寝。既然作为人生于世间,回应本能欲求的时候就该顺其自然。”
就好像看透了蒂妮使用的是什么术式似的,英雄王说出了慰劳下属的话语。
“可、可是王啊!王明明在不眠不休地工作,只有我贪享安眠也未免太……”
“那么我就以王的身份命令你,休息吧。虽说只是临时的,但要是让下属过劳死的话,就会有损我为王的声誉。”
看到蒂妮还是有所困惑的样子,英雄王抹去脸上的表情说道:
“我应该说过了,虽然向我奉献性命是你的自由,但我并不需要不成熟的灵魂。”
“……!实、实在抱歉!”
目送了在反复道谢后才消失到寝室的蒂妮,英雄王又把视线转向留在房间内的数名黑衣人。
对于平时总把自己当作不存在的英雄王的这个举动,黑衣人们顿时紧张了起来。
“你们也有够辛苦的,要侍奉不成熟的小姑娘为主君一定很痛苦吧?”
“没、没有这回事,对我们来说,那样的事情……”
看到最初露出事务性笑容的男人,英雄王眯起了眼睛。
——首先是一个吗。
作为英雄,作为暴君,作为贤王,乃至作为英灵观察过无数人类的吉尔伽美什,一瞬间就看穿了那个男人是“内奸”的事实。
然而,他并没有指出这一点,甚至也没有通过念话向蒂妮传达信息。
——虽然我早就预计到应该有十只老鼠……不过今后应该会越来越多吧。
在内心暗自发笑的同时,英雄王拿着反射出朝阳光辉的酒杯在手中把玩起来。
——不过也罢,这帮家伙并不是我的臣子,而是蒂妮的手下。
——要如何制裁叛逆之徒呢,抑或是根本没有察觉到而被背后捅刀呢……
——杂种啊,如果你说自己并不是幼童的话,就向我展示你内心意志的存在方式吧。
——你的真正价值,就由为王者的我来给你裁量。
然后,他又以没有人听到的声音愉快地自言自语道:
“杂种啊,如果你果然还是区区的幼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