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先是为了观察情况而用较小的力道敲击圆盘,却响起很大的音效,让我被吓得向后仰。原来最近的空气曲棍球会从圆盘发出声音吗?岛村就像是不放过我被吓到愣住的空档,犀利地把圆盘给打回来。
发出啪喀啪喀的清脆声响、用力反弹回来的圆盘稍微偏离了我这边的球门,在发出响亮声音的同时弹到了利于攻击的位置。我这次用上腰部的力量用力打回圆盘,接着圆盘就在强烈反弹下轻易地掉进了岛村那边的球门。我并没有刻意瞄准球门,完全是运气好。
「哎呀?」
岛村探头看向自己的球门,用假音发出了感到困惑的声音。她的头发剧烈地上下晃动。
「唔......手感有些不太一样。」
岛村歪起头,疑惑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球槌。
「你在说什么?」
「我有时也会在家里和妹妹玩空气曲棍球,玛利欧那个。果然还是有些不同啊。」
岛村用球槌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看来她在开打前会发出笑声,似乎是由自己有经验所产生的自负心理造成的。这次换岛村发球。虽然我迅速挥动手臂
,试图想办法把笔直冲过来的圆盘打回去,却没有打到的手感。
我挥空了。我使出全力地挥空,就只是造成了腋下部分肌肉的负担。但很幸运的,圆盘撞上球门边缘弹走了。原本摆好架式准备迎击的岛村,因为我没有打到圆盘而愣在原地。接着我用刚刚挥空的球槌打回圆盘,对露出破绽的岛村进行反击,圆盘就冲进了岛村的球门。
被连续得分的岛村脸上浮现抽搐的笑容。
「居然故意挥空让我露出破绽,安达你还真有一套。」
「......很......很厉害吧?」
虽然我试着摆出得意洋洋的态度,却无法表现出那种气势。连岛村看到都笑了出来。
如果这种时候能参考日野的作风就好了。不,就算我突然做出很活泼的举动,应该也只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而已吧。我自己也觉得要那样实在有些勉强。我自嘲地把圆盘打出去。
那么,虽然现在正轻松,却又还算认真在玩空气曲棍球,但我在挥动手臂的同时也思考着许多事情。像是岛村的事情,或是关于我自己的事情。
我不是很记得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是谁。至少我记得对方似乎不是同性的样子。不过现在在我心中占据各种「最重要」地位的人是岛村。
对我的人际关系来说,在这种时候性别这种东西或许并不是那么重要。
但说到底也只是对我来说才是那样,对于自己以外的世界——对于周遭的人、环境,还有岛村来说,那并不能当作不重要的事情敷衍带过。这点程度的不同我也能分辨得出来。因为受到那种常识的阻碍而只能保持低调这件事也是。虽然我无法认同,却能理解为什么要那么做。
不过,我在心想如果世界上有许多东西能消失该有多好的同时,也把现在的我跟岛村会在这里,这件在各种因素相互影响之下所生的事实当作珍贵的宝物看待。要是夏天没有很热,要是暑假没有很长,就不会有现在。正是因为我们出生在那样的地方,很巧地住在同样的区域,然后偶然参加同所高中的入学考,还很幸运地两个人都考上了。还有,因为课程很无聊。
就是有了这些因素,我跟岛村才会在体育馆的二楼相遇。
不论是以什么样的形式相遇,只要相遇了,那么在过程当中,就有命运的存在。不管是哪种相遇方式,其中都会存在着相当可观的过去。只有在两百、五百......数百亿这个行动全部相加起来的情况下,人与人之间才有办法相遇。这真是一段困难重重的过程。
只要做出一个不同的抉择,我跟岛村就没办法相遇了。
感觉光凭这件事实,似乎就能让我彻底喜欢上至今为止的自己。
「我还真是完全被安达给骗了啊」
「我没有骗你啊......」
我们在打完六局空气曲棍球之后,便转移阵地来到一楼的鲜堡里喝茶,虽然已经过了中午,以午餐来说算有点晚,不过我们也顺便在这里吃了午餐。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因为圣诞节就去认真挑一间对我们来说很高级的店。毕竟那种地方的气氛不适合两个女生一起进去,最重要的是考虑到价钱要分摊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有办法去价格高昂的店。
我为了应付这种时候而有把打工的薪水存起来,所以有办法请客,但岛村一定会拒绝。单方面的好意也有可能害人产生顾虑。
「安达你明明就超强的嘛。」
岛村一边拿起套餐的薯条,一边赞美我。
刚才的战绩是四胜两败。我是拿下四胜的那个。岛村的经验似乎没有带来她所期待的效果。其实并不是我和强,是岛村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弱——这句话就算撕破我的嘴,我也说不出口。
「因为很有自信就把我找去欺负新手,你还真有一套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我挥手否定她的话语。岛村这番话似乎也不是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