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史黛菈提起一件事。
她的表情感觉疲惫不堪。
「史黛菈,虽然你才刚回来……能不能拜托你帮个忙?」
「发生什么事了?」
露娜艾丝点了点头。
「其实事情变得有点麻烦……」
◆◇◆◇◆
露娜艾丝口中的「麻烦」究竟是什么?
一行人跟著她来到皇都弗雷雅维格的中央公园,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因为——
『喂、这木架歪了!谁啊,盖得这么随便!』
『有人有空吗——?帮我拿一下那边的锯子——!』
『拿去吧,嘿!』
『危险啊——!?不要用丢的!你想杀了我啊!』
『我说,日本的章鱼烧这样算完成了吗?好多章鱼脚凸出面糊外面,看起来简直快孵出异形似的。』
『反正已经放了章鱼在里面烤,应该没问题吧?』
『我看看?唔哇吓死人!史黛菈她难不成是跑去魔界留学吗!?』
「「「嗄…………?」」」
法米利昂的国民原本应该在战争开始前到国外避难,现在却密密麻麻地挤在公园内。
而且他们不只是聚集在公园里。
公园中心盖起巨大的木架。
木台四周则是摆放各式各样的料理。
刚回国的一行人见到这幅光景,不禁瞪大双眼。
「露娜艾丝小姐,不是要让所有国民在战争准备期间逃到国外去吗?」
「他们哪有逃走,人反而变多啦。」
「……要办庆典?」
赌上国家存亡的战争近在眼前,这状况未免太莫名其妙。一辉等人满脸疑惑,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
只有史黛菈隐约记得眼前的准备工作。
「露娜姊,这该不会是……在准备办国葬吧?」
露娜艾丝点点头。
没错,在巨大的木架里点燃篝火,并在火光之下通宵狂欢。
这就是法米利昂的国葬,这个仪式自独立战争开始一直延续至今。
他们现在就是在做国葬的准备。
明明皇宫下达谕令,命令国民前往国外避难,所有人却充耳不闻。
眼前的状况实在让露娜艾丝头痛不已。
「我跟母后已经劝他们好几次了,他们说不听就是不听。甚至连父王都……」
『喔喔,进展不错呀——!辛苦啦!拿去,慰劳用的。这些是孤从皇宫的酒窖摸出来的好酒,很不错哪!』
『YEAH!不愧是我们的国王!真贴心啊!』
『天哪!居然还有朗立可151(注朗立可151:为兰姆酒品牌,酒精浓度高达七五?五%。)!太嗨啦!』
『乾脆别等明天,现在就开喝吧!?』
『好啊!那孤去叫妈妈来,等孤来再开始——啊、不过要跟露娜保密呀。她又只会骂孤一个人。』
『露娜刚刚开始就一直盯著这边喔,她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路边的狗屎啊。』
『噗啊!?』
席琉斯直到对方提起才发现一行人。他眼神游移,举止可疑,似乎在思考如何混过这个场面。接著他满头冷汗,露出献媚的笑容冲向一行人面前。
「啊、史黛菈平安回来啦!太好了、太好了!哎呀真是的,这些家伙根本不管谕令上的避难通告,说是要为在卡尔迪亚战死的士兵们举行国葬。根本是彻头彻尾的无政府主义者,孤也一个头两个大呀。露娜,你说是吧?」
「这么想喝酒?我等等就帮你把酒从耳洞灌进脑袋里,给我洗好耳朵等著。」
「咿咿……」
露娜艾丝的双眼怒火中烧,席琉斯吓得发出悲鸣。
不过此时——
「啊哈哈!露娜,别板著脸,多可怕呀。」
一名正在准备料理的中年妇人对露娜艾丝开怀大笑,缓缓走了过来。
这名妇人在一辉初到法米利昂时,曾以带他参观城镇为藉口设下圈套,进而引发一连串的骚动。
「亚娜阿姨……这叫我怎么不生气啊?」
「哈哈,我们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呀。可是法米利昂也是我们的家,不能只把保护家里的重责大任推给皇室成员,这么做太不负责任了。再说……我们家亲爱的女儿可是说要赌命战斗呀。要是只有我们溜到安全的地方避难,我们怎么敢厚著脸皮回来呢?」
「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战争只会由代表选手进行代表战,你们待在这里也没意义呀。就不、就算两国真的展开全面战争,各位既不是伐刀者也不是军人,留在这里根本无济于事啊。」
亚娜点了点头,认同露娜艾丝的说法。
「是呀,我们的确当不了什么战力,顶多能帮你们加油。
可是我们还是想尽力去做我们唯一能做的事。
只有我们待在安全的地方,从战火烧不到的另一个天空下对你们说『加油』,感觉不是很事不关己吗?我们不想这么做。
家人就是要同甘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