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更加痛苦的滋味!就算被身上的罪孽压的喘不过气来,他也一定要给我继续活下去!」
不能允许流人和黑崎先生的软弱的麻贵学姐,就如同永不折断的,锋利的宝剑一般。
就算再怎么绝望,麻贵学姐也一定不会放弃生存,一直战斗下去的吧。
这样的坚强,既让我感到胸口刺痛却又不能抑制羡慕着。
我离开了音乐厅,一边走在校庭里,一边带着灰暗的心情思考着。
如果,在分叉的道路迷惑的时候,有像是麻贵学姐这样的人以坚决的语气的命令我的话,或许我就能够毫不犹豫地作出选择了吧。
如果快要死去的时候,有人能够喝斥我『活下去』的话,或许我就能够再次站起来了吧。
然而,远子学姐即便到了最后,也依旧是让我自己来作出决定。
在我倒地不起的时候,虽然她总是会用温柔的手握着我,帮我重新站起来,但是那双手,却从来不曾继续拉着我走向某个正确的道路。
她只是,一边在脸颊浮起温暖的微笑一边看着我。
『心叶,你想怎么做?』
这么问到。
『心叶,你是怎么想的?』
『想要做些什么?』
『想要,到哪里去?』
伴随着保健室里的白色床单的香味——远子学姐总是带着微微哀伤的表情,抚摸着躺在床上哭泣的我的脸颊。
『那个答案,除了心叶自己,没有任何人能够明白哦。就算痛苦……就算悲哀……就算难过……但只有靠你自己的双脚去追寻,才能最终找到它啊。』
但是,只凭我一个人,却怎么无法找到那条路。到底应该往哪里走才好,怎么也不能明白。
我走进了校舍,在鞋箱前换上了室内鞋。脚下忽然一阵踉跄,差点摔倒。
竟然在这种,什么东西都没有的地方差点摔倒……似乎连自己的身体也无法支撑了。我感到脚底根本用不上力气……
眼泪嘀嗒嘀嗒的掉了下来。
明明只是碰到一点小事,喉咙里却涌上了许许多多的悲哀,实在是太羞耻、太痛苦,我像是无地自容的,寻求保护者的小孩子一样,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双脚,自然的走向了文学部的方向。
明明知道,远子学姐不可能在那里的。明明算过去,也只会变的更加痛苦而已。
但我却实在又找不到别的地方可去。只得任凭眼泪落在了我的手心之中。
『午安,心叶。』
我打开活动室门口的时候,一瞬间眼前浮现出蹲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把脸朝向我的远子学姐的幻影,让我不由得感到一阵目眩。
然而当我恍过神来,却只发现铁管椅空在那里,窗外的景色也微微有点发白了。
堆积在地板上的古旧书籍,也因为失去了读者,而变成了毫无用处的纸张。
我把脸伏在那张一直用来给远子学姐写点心的表面剥落的木质桌子上,哭了起来。
远子学姐,已经不在了。
明明早就已经明白的,可是悲哀的感觉依旧狠狠的刺向我的胸口,喉咙也一阵翻滚。
和远子学姐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一个接一个的浮现在我的眼前。
在木莲树下,一边笑着一边说『如你所见,我是一名「文学少女」哦。』,一边挺起胸口的时候——拉着哑然的我的手,带进了文学部,让我写下作为小点心的三题故事的时候——远子学姐总是一边把书页撕成小片,一边把它们放进嘴中。与此同时,我也会一边在原稿用纸上划着铅笔,一边听到那咔嚓咔嚓的咀嚼声,还有咕嘟一声吞下去的声音。
为什么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远子学姐总是能够显得,那样快乐呢?总是能够幸福的,微笑着呢?
就算在为了考试复习而不得不休部的时候,也依旧会忽然的心血来潮,吃了我放进校庭邮筒里的那些点心。
『太好吃了!』
还这样,把感想写在信上寄给了我。
明明数学完全不行,只能得到E判定,也依旧会在我感到困扰的时候,过来帮我。
被压着的桌子不住的散发出刺鼻的木质气息,我就这样一直哭着哭着,眼泪怎么也停不下来。
远子学姐的脸孔不断的浮现在我的脑中。
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流人曾经这么对我说过。他那时到底知道了什么呢,我完全无法明了。
不过,即便我真的知道了,恐怕也依旧会感到无可奈何吧。因为远子学姐不在的话,我就只是这样一个没用的东西而已。
那个想要成为能够直视现实的人的愿望,就这样在自己那无法克制的软弱面前,被打败,随着哭泣而崩溃了。
明明在那个的星象馆里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总算可以向未来前进了的。
如今我却又一次重新回到了圣诞夜的那天,在那个远离城镇的工厂的圣诞树下,握着远子学姐的手,低声啜泣的那个我。在那个晚上,我一边感受着远子学姐手心的温暖,一边想着那个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