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森。”
我抓著森的肩膀摆出男子汉的样子。
“其实我从幼儿园起就一直认为,在深冬大雪封山的珠穆朗玛峰上,以刚刚升起的朝阳为背景的初吻才是最理想的!”
“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不不,这可是千真万确的。我从很小的时候在儿童影院看过《西藏七年》(注四)和《植村直己物语》(注五)之后就感动得立过誓了。但现在爲了森你,我已经有牺牲自己梦想的觉悟了。”
“可那明明不是亮太的梦想。”
“确实这里既没有喜马拉雅山,也没有珠穆朗玛峰,但是我面前只要有森在,不管哪里都是珠穆朗玛峰的山顶!森你也闭上眼睛,想像现在就是夏天的海岸边,夕阳西沉,海豚们像祝福我们似的跳跃著;你仔细聆听,难道没有听到《真夏的果实》么?”
“唔……”她很不情愿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窗外传来过路小贩“烤红薯”的叫卖声。
“果然不是海边!和南方之星的不一样!”
她用双手推开了我。
“我回去了。”
“等等!森!”
她开始收拾铺在桌子上的教科书和笔记本。
就在这时,我的教科书滑落在了地板上。
“!!”
她睁大了眼睛。
我也不禁“呃”地叫了出来。
掉出来的是从板垣那里买来的琴吹的照片。
夹在英语书里,被我忘记了。
森把照片捡起来,一张一张看著。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森……森……这个其实是……”
“全是七瀨的呢。”
她小声都囔著。
“因……因为板垣强行推销,我万般无奈才买下来的。不,不对,是别人拜托我买的,并不是我自己用的。”
“我知道了。”
“呼,你终於明白了呀。”
“亮太果然还是喜欢著七瀨啊。”
“哈?!”
森的眼眶里涌出了泪水。
“原来我不过是七瀨的替代品。”
“你在胡说什麽!”
“亮太是笨蛋!!!!!”
她把照片丢到我的脸上,抓起外套和鞋就跑了出去。可恶,怎么就得出我“果然”还是喜欢著七瀨这样的结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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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当我走进教室的时候,看到森正和其他女生快乐地聊著天。
那笑容和昨天一模一样。我松了一口气。
昨天的事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啊。
不过和我眼神相对的时候,她的脸色就全变了,皱著眉毛似乎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
“你怎么了?小森?”
“呜……突然想到了弗兰德斯之犬(注六)最后的剧情。”
“什麽呀……突然想到弗兰德斯干嘛?”
对方似乎也很吃惊。
听到她们的对话,我的心被刺痛了。
我……我没必要有负罪感吧。琴吹的事情只是森自己的误解而已,我又没做什麽……
“噢噢!反町,昨天那东西用过了麽?”
板垣毫不顾忌地大声喊道。
“你这白痴——————”
我话音未落,就看到森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好啦好啦小森~”
“帕多拉(注七)好可怜啊!”
“被感动得不轻呀,小森。”
“我懂我懂!动物就会骗人眼泪的啦!”
我灰溜溜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去了。
之后,每当我和她对上眼神,或是想靠近她的时候,森的眼泪就啪啪地往下掉,到最后也没能好好说上话。
森这家伙,看来是真以为我和她交往是把她当成琴吹的替代品了。
再这样下去,搞不好因为她的误会和冒失造成很严重的后果。最后
“一直以来谢谢你了,但是我觉得反町君还是和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交往比较合适”
也许会被微笑著送上这么一句也说不定。
我越发担心起来。可又没办法和她好好说话。
在教室里也只能被板垣戏弄或是看著森哭丧的脸,於是午间休息的时候,我乾脆抱著头躲到中庭的草坪去了。
“阿嚏”
我听到了很小的喷嚏声。
虽然我一直认为不可能有人会特地跑到中庭来吃饭,不过面前却有个扎著三条长辫,在大树下面咯吱咯吱摆弄著什麽的女生。
那里有个写著“实现你的愿望”的文艺部可疑邮箱。我以前曾经因为无法向森传达自己的思念而焦急不安地往里面投过一次纸条。
盯著邮箱看的是文艺部的部长,一个自称“文学少女”的女孩。
“这不是反町君么。”
将一份稿纸仔细折叠完毕,慎重地压在胸前之后,天野远子前辈悠閒地冲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