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人冷冷地说“等到下雪的时候”。
因为他知道,小瞳依然沉浸于櫂逝去的痛苦中。
所以——所以,以老师的身份来到我们学校,为了解放认为自己是罪人的小瞳。
小瞳一定感到混乱茫然吧。她疑惑地睁着双眼,身体颤抖着。
老师并没有看向小瞳。
而是把脸转朝到另一边,压抑着心中的情绪说道。
“身为大人的我,伤害了妹妹一样的少女。偷偷守望着她,是可以的吧。”
老师依然痛苦地重复着自己的观点,自己是把小瞳当做妹妹来关心的,可是,他的呼吸却越来越紊乱。
我想起了小学生时候的小瞳。
她皮肤白皙,面孔如洋娃娃一般精致,长发及腰,走路的时候发丝随风摇曳,路人无不回头观望。
在圣诞节演出中扮演玛丽亚的时候,歌唱的途中,戴在头上的布滑落——顺着她的长发落下,看起来非常美丽,观众都发出惊叹。
她是一个瞬间就能夺走人心魄的、美丽的女孩子。
那时候,我的大脑中,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跃动之感。
顺滑而柔软——
我的胸口一热,确信了一种“真实”,于是我开口说道。
“老师——老师当做宝贝看待的那个海豚发饰,不是老师妹妹的,而是小瞳的吧?”
忍成老师吃惊地看着我。
“……不,那是妹妹的遗物,妹妹经常戴着它。”
“老师是男人,所以不知道,小女孩的头发细嫩,那个海豚发饰过于沉重,是戴不好的。”
“虹色施华洛世奇水晶镂空形成的海豚后面有一个别针,老师妹妹的照片上,头发是剪到肩部的,清爽的栗色头发看起来非常柔软,那样的头发上缀着沉重的发饰的话,一定会掉下来的。
没错,那绝不是老师妹妹的遗物。”
老师再次把目光移开,绷起脸。
“为什么老师要说那是妹妹的遗物,而且拿给我看呢?不是因为珠子小姐说过海豚发饰的事吗?因为我如果出于什么原因而对小瞳提起发饰的话,就不好了,所以,你说那是妹妹的遗物,想以此蒙混过去吧?那样的话,我就会接受你的说法,而那个话题不好开口,所以我不会对小瞳提起。”
老师并没有回答。
老师紧闭着嘴,目光移向别处,一句话也不说。
——头上戴着发饰,用动听的声音歌唱、头发摇曳,笑容非常开心……
“那时候。老师用温柔的表情对我描述的,其实是小瞳吧?”
老师没有回答。
尽管额头渗出汗珠,表情痛苦,但他并不打算回答,也不看着小瞳。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这时,小瞳用微弱的声音问道。
“海豚……发饰,在发布会的时候掉了……是老师拿着啊?”
突然,老师的表情充满了悲伤,如同胸口被挤压着一般,露出空虚而茫然的表情。
一直以来压抑在心间的东西——数年间一直隐藏着的东西——紧紧一句话就瓦解了。
老师看着小瞳,眼中噙着闪光的泪花。
心叶学长平静而轻柔地说道。
“你说过,恋爱是罪恶。那是犯过恋爱这种罪的人才会说的话。你认为自己不是对恋爱,而是对櫂犯了罪,不是吗?”
老师曾经带着寂寞的神情说过,自己没有爱过任何人。
可是,他其实是爱着小瞳的。
现在,我非常清楚。
正如《心》中的老师爱上房东女儿一样,老师也被比自己小很多的小瞳吸引住了。
不是把她当做妹妹,而是当做一个女孩子。
“爱别人的人。”
“充满爱的人。”
“无法伸出双臂,紧抱自己挚爱的人。”
忍成老师和《心》中的老师是一样的,忍成老师就是那样的人。
所以,他无法承认自己对小瞳的感情。
相识之时,小瞳只是一个小学女生。
我不知道老师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小瞳的感情的,但我知道,老师非常痛苦,一直在烦恼。
喜欢上比自己小十岁,在自己看来只是个小女孩的小瞳,这是很奇怪的。那样的话,自己不就变得和叔父没什么区别了吗?老师无法接受这一点,明白自己不能伤害小瞳。
就这样,老师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可是,自己又不得不看着櫂和小瞳关系变得亲密,越走越近——
櫂和自己不同,与小瞳很相配,櫂和小瞳走到一起,也不会有任何人非议。
正因为小瞳的对象事如同自己的分身一般的櫂,老师才会感到心中如烈火灼烧,当知道櫂想在平安夜约小瞳去看电影时,故意回答“她和日坂有约”。
尽管否认这自己对小瞳的感情,老师还是像《心》中的老师一样,内心就接着。
就这样,櫂穿着小瞳父亲的衣服回来那天——老师割断了这最后的底线。
在屋顶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