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
“……喂。”
我的声音紧张到跑了调,却听见听筒里传出一个愉快的声音。
“啊,心叶,我肚子饿了。”
我原本紧绷的身体顿时松弛下来。
“心叶,你都休息三天了,我可一直空着肚子等着你呢。”
“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抱怨吗?”
“我是想,在你身患感冒无精打采的时候,尊敬的学姐的声音会让你顿生书写点心的使命感,或许身体也会就此痊愈了呢。”
“我没有那种使命感。”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这什么学姐,给病休的学弟打电话,却满脑子只有自己的点心吗?亏我先前还对不能给她写点心感到愧疚,我怎么傻成这样。
“远子学姐,在我写三题故事的时候,你不也吃其他书吃得很欢乐么。居然还饿,你的胃是什么做的啊。”
“啊,甜食进的是另一个胃。”
这种不识时务的发言让我愈发没了脾气。
给她写甜的才怪,明天我一定要写个辣到足以鸣响火灾报警器的故事给她吃。
刚一做出这个决走,胃部便忽然疼痛起来。
明天……不知能不能去学校。
握着话筒的手渐渐失去温度。
“心叶?”
“……”
察觉到我的沉默,远子学姐明显感到了疑惑。
“……抱歉。”
我随后回答道,又无声地送上一句“谢谢你来电话”后刚要挂掉电话——
“哎,心叶,一个男孩出生在一个幸福而富足的家庭。”
远子学姐忽然用清澈的嗓音说起来。
“前来祝贺的妖精们,将象征着各种幸福的珍珠作为礼物送给了男孩。在男孩的小床上,那么多珍珠闪耀着星星般的美丽光芒。但是,珍珠却缺了一颗。”
她在背什么?
小说的大纲?在这种时候说这个?
我满头雾水,而远子学姐继续淡淡地说了下去。
“这个家的守护精灵便去找拥有最后那颗珍珠的妖精。那是颗怎样的珍珠,心叶应该知道吧?”
我不禁问道。
“不知道。那是颗怎样的珍珠?”
远子学姐在话筒的另一端柔声回答。
“明天社团活动的时候告诉你。”
说完。
“晚安。”
她放下了听筒。
“远子学姐,等等。”
当我开口时,电话已经断了。
◇◇◇
第二天早晨,我在曾躺着鸟尸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我屏住呼吸,凝视着灰色的柏油路面。
不要紧。
那鸟已经不在了。
今天一定能去学校。
我抬起僵硬的腿,努力向前迈去。
自己就像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不仅呼吸困难、额上直冒冷汗。背上还一阵阵发凉。
无形的界线漸渐逼近。
只要跨过这条线——
可到了它跟前,腿却再次完全不听使唤。
还是不行!
当败北感涌上心头,一只柔软的手却握住了我的右手。
“早啊,心叶。”
我惊讶地扭头看向身边,只见那个三股辫的学姐对我露出了如同初绽的堇花般美丽的微笑。
那清澈的笑容使我茫然若失。
被远子学姐牵着的手开始发烧,学姐温暖的手指正轻轻绕在我僵直的指间。
她什么都没说。
“社团活动时间到了,心叶。”
和在教室里迎接我的时候一样,她脸上的笑容依然如此亲切。注视我的眼神也是那样温柔。
我忽然害羞起来,不禁别过脸去。
心底暖暖的,痒痒的。
腿和身子仍然紧张,但我朝那线跨出了一步。
身体霎时轻松了下来。
一步一步,向前方走去。
远子学姐也配合着我的速度。
她没有拽我,也没有先我一步在前方牵引我,丽是温柔地抿着嘴,按我的速度一步、又一步地前行。
就这样,她默默地握着我的手,仿佛是在鼓励我。我们在这条道路上——同一条道路上——并肩前行。
呼吸交杂在冬季冰冷的空气里,轻轻化去。
远子学姐的黑色平底鞋和我的韵蓝色运动鞋踩着同样的节奏,缓缓向前走去。
一步,又一步。
我们牵着手,并肩同行——
直到洒满阳光的校门出现在眼前为止,远子学姐都不曾放开我的手。
“放学后要记得参加社圈活动啊,今天你可得给我写个甜甜的点心哦。”
她边说边松开手指,温柔的面庞温暖了我的心。
远子学姐在放学后的活动室等我。
脱了鞋的她正蜷坐在窗边的铁管椅上,膝头还摊着一本口袋小说。
“你好啊,心叶。”
她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