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岛小姐有跟你说过了吗?」
「嗯,可是我没想到竟然会是你来接我。」
记得上次见面是去年十一月的事了。
从那次之后,我们大约有半年左右没有碰面──以我和老妈见面的间隔来说,这次算是比较短的。
「那么,妈你也会去见洋子啰。」
「是啊,我打算把你送到目的地之后就到日本去。」
「是喔。」
我内心稍稍松了口气,要是她只有和我碰面,却没有去见洋子的话,那个有恋母情结的妹妹不知会有多么嫉妒。
「对了,洋子她和秀悟还顺利吧?」
「顺利到不行,别说他们是情侣,根本就已经是未婚夫妻了。」
「真是太好了,姊姊都已经这么绝望,要是连妹妹都没有异性缘的话……」
「要你管!」
……我们离开机场后不久。
走在前头的老妈,停在一辆高级计程车前……不对。
「就是这辆。」
「……这不是货车吗?」
正确来说,那是一辆大型拖车。
我四周张望着。
「计程车呢?」
「哎呀,对樱野家的女人来说,平凡可是大敌呢。」
「你在胡说什──」
「здравствуйте(你好)!」
车里走出一名身材魁梧的大叔取下帽子和我打招呼,我也稍稍向他回礼,也就是说──
「不会吧!」
「感觉就像武者修行一样,这样不是很好吗?他会载你到奇夫勒教练那里去的。」
「……别开玩笑了。」
我努力让情绪平静后,开始向老妈说明。
「妈,你听我说,目的地离这里很远,所以我得到附近的机场转搭小型飞机。别开这种不好笑的玩笑,快点带我──」
「所谓的计划就是为了被变更而存在的嘛。」
「那是什么歪理!」
「我跟你介绍一下。」
气愤的女儿与毫不在乎的母亲。
「他是我的朋友弗拉迪米尔,简称弗洛加,他说过希望有一天能和你见面,所以我才拜托他跑这一趟,而他也跷班跑来了。」
「……那还真是多谢了。」
满脸笑容的俄罗斯大叔,这时将手伸到我面前要求握手。
可是,我一旦回握就代表──
「……这样得花多少时间?」
我没有伸出手,只是问出这个问题,老妈于是将我的意思转达给那位大叔。
连我都无法完全掌握老妈的语言能力,英语能力是我比较纯熟,但是老妈却懂得一些我完全没有听过的奇妙语言。
从老妈能和弗洛加对话这点来看,似乎多少还会说一点俄语……
「他说大概十个小时就会到了。」
「十个小时!?」
「因为大型车跑不快,所以──」
我一把扯住老妈身上的大衣,打断她悠哉的声音。
「……你真粗鲁。」
「拜托,我从日本到这里就花了半天的时间,要是再这么拖拖拉拉,会给奇夫勒教练添麻烦──」
「堂岛小姐已经与她取得联络,并告知我们会晚点到的。」
才刚抵达莫斯科,我便已经觉得相当挫败。
「早知道我就该空运一辆宾士来的……」
我轻叹一声,然后伸出手和那位一直面带笑容的开朗大叔握手。虽然对方又跟我说了几句话,但是除了招呼语之外的俄文,我完全不懂。
只不过,俄罗斯男性基本上应该都是比较沉默、面无表情才对,如果是年龄在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更是如此,这位大叔该不会刚喝过伏特加之类的东西吧?
「好啦,上车吧。」
「等一下。」
我从行李中取出我的手机。
这是一个大到不行的国家,感觉只要到稍微偏僻一点的地方,手机就无法接通,然而更重要的是,如果不尽早把该说的话说完,我是不会甘心的。
【──呃、樱野小姐吗?】
我手中是名为手机的小小文明利器,听见手机另一头的堂岛瑞树显得有些胆怯的声音,我轻轻吸了一口气。
然后,我以来自俄罗斯的哀愁(※注:作者此句话改用自1963年上映的007系列电影《来自俄罗斯的爱(FromRussiawithLove)》之名称)语气说:
「堂岛小姐,你被开除了──」
【…………】
沉默中夹杂着她微弱的呼吸声。
而我则是不发一语,直到僵持了一阵子之后──
「不过,我的意思是说你下次再玩同样花招的话,我才会这么做。」
【呼……】
电话中传来明显地呼气声。就常理来推断,那通常是代表放心,但是就堂岛来说,也有可能纯粹只是演技。
【那如果玩不同的花招……就可以吗?】
我实在只能苦笑,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