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场上滑冰而让我自己不断承受打击和痛苦,历经十五年所累积的东西,全部集中在这短短的一场表演内,结果却上演了一场滑稽到不行的独脚戏。
在空无一物的冰面上,没有人来帮我,没有人帮我阻止那一切。
那里是为了呈现最为深切的孤独与绝望,而将一切矫饰予以排除,并冠上名为『自由』原则的一座戏台——
「唔!」
我胸口深处感受到一阵不舒服的铁锈味灼热,让我不禁伸手捣住了嘴。
就算是负面,也是将奥运神格化的重要元素。观众要看的是胜者在赢得某物的同时,败者也失去某物的场景。
只是就我而言,状况则有些不同。
由于我过去的种种言行,让我以反派的身份——不,是纯粹以一个讨厌鬼的身份,走过我的滑冰人生,因此……
「……我不要。」
反作用也是那么地严酷、那么地无情。
日美的媒体、一般人民、多敏妮克·米勒……想必都会在这个世界上嘲笑我那凄惨自灭的模样,而且他们肯定是抱着欢喜的心情。
现在的我是失败者的象征。
同时还是会被流传到后世的笑柄——
「你还不快点给我到——」
「——我不是说我不要滑了吗!!」
我放声呐喊,然而先前一直压抑的强烈冲动让我弯下身体,接着瘫坐在地上。
「呕……」
异臭一鼓作气全涌上胸口,我拼命压抑着呕出的冲动。
滑落脸颊的眼泪,似乎变成了替代品。
「你别撒娇了。」
真是凄惨……实在太凄惨了。
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实力在世界上屈指可数的滑冰选手,为什么会变成这副德行?只不过是一次、不过是在奥运的长曲表演中被击溃,为什么——
「……唔!」
现在我只能走在狼狈的悔恨之路上。
这说不定是全世界所秘密策划的阴谋,他们先安排唯一、且实力足以压倒樱野鹤纱的天才女帝,然后逐步创作剧本,先是煽动加布莉让我作出宣言,最后还让我在与莉雅的决战中赌上一切。
「赛季还没结束呢。」
玛雅说的话,对我来说根本是耳边风。
如果真如我所假设的,那我就这样乖乖中计了吗?就这样输了?
我被区区世人击溃?
「你的身体应该已经休息够了吧。」
就连现在,世界上仍
到处有人张着名为莉雅的大旗,对我指指点点——
「鹤纱。」
我仍闭着眼睛瘫坐在地上、试图将讨厌的想像逐出脑海。
……我办不到。
「快点到冰上去。」
我仍按着胸口与嘴巴摇头,因为在我站上冰面的那一瞬间——
就会被全世界的嘲笑侵袭。
「你到底在做什么?」
「……唔。」;
我努力压下涌现的异物。
因为在刚才那一瞬间,那些东西差点来到我的口腔…
「你至少给我做完你最起码该做的训练,没出息!」
「……你……」
再三的催促,让我的意识回到现场——我终于发火了。
「你在那时候……」
——还不是什么都没做!
我原本打算这么大吼却做不到,因为涌上的异物压迫住我的咽喉。
玛雅的手此时伸了过来。
她抓住我的肩膀并拉着我——
「唔呕……」
……又一次的溃堤。
我跪在地上,上半身大幅震动,几乎透明的液状污物泼洒在滑冰场外的一角。其中有部分沿着下颚滑落,弄脏了衬衫及运动棉裤……
从那天之后,我几乎没有进食,因此原本应该连能吐的东西都没有。
「呕……」
没想到,直到现在仍然有残渣从我口中滴落。
生命力的碎片……我不禁如此觉得。这是心灵无法承受的锥心痛楚,导致连健全的能量都转变成异物后的结果。
这种和一般呕吐无法相提并论的痛苦,让我除了如此认定之外,也找不到其他的解释。
「……呜!」
我的眼泪随着重力消失在污物中。
我只能待在原地,双手按住膝盖支撑身体,低着身子忍受身体的余震,连膝盖现在也遭到扩散的污物侵蚀。
我感到痛苦、凄惨,现在我只觉得难受、只想要消失——
「……我明白了。」
抬起头的我,即使内心已经残破不堪,却仍有些惊讶。
玛雅那紧皱的眉头、紧闭的嘴唇以及嘴角的些微颤抖,让我看见了过去从未显露的感情——师父脸上明显写着失望。
让我休息十天后再次启动,这或许是玛雅深思后的想法,或许也是赌注,可是我无法回应她的期待,不只如此——
「今天就算了。」
呕吐,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