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也就是身为固定剂的那个人。现在我不过是在他的命令下暂时外借。」
「对我来说都一样。」
虽然不满无限回廊中途插嘴,奏似乎还是很满足:
「只要逆绘在我面前是逆绘,其它的事我都不在乎。」
「哼、真是好大的缺陷……失去妹妹真的让你这么伤心?」
「没有失去,我已经找回我的逆绘。」
奏一口气说出心中的不快。
没错,自己的世界是这家伙给的。就在自己的妹妹死后,他带给自己新的世界,也带来新的妹妹。但是——已经得到的东西就是属于奏,包括这家伙在内的任何人都无权干涉。
「那么结论呢?我们到底要怎么做?我都可以,逆绘只会遵照主人的意思去做,而主人又对时机和机会没兴趣,在这种情况下究竟要听谁的指挥?」
无限回廊毫不犹豫地回答:
「当然是听树的。不过要是交给树,我看过再久都决定不了。虽说不是决定不了而是他根本不下决定,不过在我看来都一样,所以还是得由我们自己决定。」
「决定不了和不下决定不一样,前者代表观测者本身意志对干涉行为产生踌躇;后者代表避免积极干涉观测主体的明确意志。事实上他只是避免观测受到外在介入……至少现在是如此。」
「这样啊,原来如此。真抱歉,镜。」
「你连这种事都不明白,难怪被当成没用的东西。」
「嘿嘿,真严格……不过有件事我很在意,妳知道吗?」
「什么事?」
「不就是跟『全一』的固定剂最亲近,同时也最疏远的那个。你们为什么不拿那个来玩?要是拿那个来玩些把戏,我保证事情会变得非常有趣……所以我不懂你们为什么要保护她,甚至放着她不管?」
那个指的是森町芹菜。
自从五天前捉到她,无限回廊一直想在她身上植入虚轴,好见识城岛晶看到她变成虚轴时的苦恼和绝望。
奏觉得无限回廊的想法很变态,但是他也对这个主意颇感兴趣。
「那个人没有这个打算。」
然而逆绘抱持反对意见。
「为什么?」
面对无限回廊的疑问,逆绘突然——露出爽朗的笑容:
「……总不能让对面邻居的女儿遇到危险吧?」
说话的语气变成奏讨厌的城岛镜:
「我跟秋菜的感情一直很好,也很期待看到芹菜长大的样子。看到芹菜长得这么可爱,我真的很高兴,树当然也很高兴……所以我们绝对不会让那孩子遇到危险。现在有个骑士在保护她,等时候到了,我们还得把芹菜安全送回家。」
「……那位骑士也有可能下手吧。」
奏最讨厌她以城岛镜的方式说话,忍不住出声讽刺。
「不用担心,他没有那种胆量。」
逆绘一点也不在意,甚至无视奏的话,以温柔的语气对无限回廊说道:
「所以你也不可以对芹菜下手。听到了吗?」
胸中感到一阵烦躁的奏再也忍不住,忿忿地说声:
「……两天后。」
没错——那时候展开行动刚好。
看来话说得越多,时间花得越久,逆绘就会抛下自己越走越远。既然如此还不如速战速决。
「反正我们早就决定好要做什么了不是吗?既然如此根本没必要一直拖下去。用明天一天准备,后天展开行动,如果没有其它异变就这么办吧……我要彻底地、华丽地终结他们。」
「这个嘛……如何?」
「我没意见。树呢?」
「那个人多半不会反对。他的目的只是让状况因为自己的观测开始发展。」
「那就这么决定吧。」
奏起身一脚踢开椅子,椅子在磨石子地板上滚动,发出巨大声响。
「那伙人终于要结束了……呵呵,令人期待,真令人期待。」
奏跟城岛晶等人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树的计划在奏眼里也是过于松散而且毫无美感,加上树的意图难以捉摸,参加树的计划无法为奏带来任何乐趣。只是对奏来说,只要能摆脱眼前的状况,其它一切都可以忍受。
那是最深沉的欲望。
目睹他人的毁灭。
亲身见证毁灭的过程。
更重要的是实行计划的过程中,可以和逆绘共同行动——
奏什么都不在乎。
就算无限回廊和城岛树都被消灭也无妨。
只要和逆绘在一起,不管是做任何事,就算被当成棋子来操纵,奏也甘之如饴。
「那就决定后天行动,传话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坠落黑麦田之尸』。」
「既然已经决定,那我要回去了。得向树报告这件事才行。」
坠落黑麦田之尸和逆绘同时转身离开,连声道别也没有。
奏目送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空虚与喜悦、嫉妒与期待在他的心中交杂,复杂的心情化为叹息从齿缝之中流泄。
玄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