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犹豫,但是瞥见主审坐上裁判台之后,仿佛下定决心般注视着波佐间,问道:
“波佐间,你觉得打羽球快乐吗?”
“什么?”
“抱歉,我问的问题很怪吧?只是我一直觉得,你的羽球技巧很精湛;精湛得无与伦比,而且不带任何感情,就好像是为了履行义务而挥拍。”
波佐间听了之后,感到震惊不已。
他并非因为顾问的一席话而感到讶异,而是没有想到顾问会对他这么说,更没有想到会被顾问看穿马脚。这两年半以来,他一直隐瞒得很顺利,不论学长、同学、还是学弟,都没有人发现。
波佐间依照父亲的指示打羽球锻炼体力,会持续到现在也只是为了履行义务,而顾问似乎很清楚这点。
“波佐间,现在不要去管胜负。我拜托你!就算只有这场比赛也好,我希望你能在国中的最后一场比赛快乐地打羽球!好好享受羽球的乐趣!”
顾问首次在学生面前低头请托,这时主审吹哨,比赛也正式开始。波佐间机械式地行了个礼,然后迈步走进球场。
但是我最后还是无法享受打羽球的乐趣。
波佐间坐在阶梯,回想最后一场比赛。胜负在比赛开始之前就已经决定了。只为了锻炼体力才将打羽球视为义务的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成为冠军。波佐间打从一开始就计划在比赛落败,而他也顺利落败了。他为了让人觉得这是一场好比赛,刻意与对手打拉锯战,而且装出乐在其中的模样。可是,顾问一定早就看穿他了吧。
比赛结束后,顾问没有责备波佐间。他赞赏波佐间得到亚军的成就,并且激励后辈。大概是在配合波佐间演戏吧。
世上的一切都会按照计划进行。
波佐间起身仰望阶梯。
所以请不要擅自来干涉我。
波佐间的脑海浮现许多好管闲事的朋友,最后想起神庭幸宏。
神庭同学,你很干脆地说:“许多事情都是有可能改变的。”但是那句话我来说等于是诅咒。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由别人来决定我的人生道路,而我也只能按照他们的决定生存。
我们来打个赌吧。
在我的计划中,你将会输给我。就算你使出浑身解数向我挑战,也赢不了我,我会尽全力获胜。但是如果你真的胜过我……
波佐间微微扬起了嘴角。
隔天就是期末考。波佐间认为考试期间不方便在校内练习,等到考试结束后,就立刻返家到户外练习。虽然无法在校内阶梯练习过弯很可惜,但是阶梯的上下奔跑倒是出乎他意料,能够在许多地方练习。
第二天。考试结束后,波佐间打算尽快回家,可是却被疑似在校门口等候的寺城给叫住。
“嗨,波佐间。考得如何啊?”
“你好,寺城学长。我觉得考得还算普通,应该可以及格吧。”
波佐间比平常更慎重地戴上假面具,露出笑容问好。这个人很危险。打从认识起,他就是波佐间最谨慎以待的人。虽然自己曾经和水户野说过家里的事,却完全没有告诉他。因为波佐间认为他和水户野不一样,只要知道了部分状况,就会很理所当然地插手管事。但即使如此,波佐间还是觉得他似乎掌握了一些内情。
我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干涉我。
打算默默离开这里的波佐间尽可能地避免交谈,快步穿过寺城身旁。直到波佐间经过身边为止,寺城完全没有做任何动作。在这么近的距离,即使寺城想要他留下,他也能够直接穿过去。确认状况后,他开始加重牵着脚踏车的双臂力量。
“啊,对了,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寺城突然挡在他面前。
“……”
波佐间一时之间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波佐间转移视线为止,寺城应该都是一直站在原地。他没有做任何预备动作,不可能有办法移动身躯。
不。
事实并非如此。其实寺城做出了预备动作,只是波佐间没有看穿。体格和熊一样壮硕的学长悠然站在眼前,波佐间记得他有剑道和居合道的段位。能够在不让他人察觉的情况下做好准备,并且在瞬间完成所有的动作,这种事只有杰出的武术家才办得到。他不认为年仅十七、八岁的高中生能有这种水准,但是接近武术家水准的寺城应该也有十分的本事。
“怎么了?”
波佐间装出有些惊讶和疑惑的表情问道。寺城先若无其事地说了句:“是这样的——”才继续说道:
“前几天我和刈谷通过电话。现在他们也在考期末考,不过等到考完试,他们就会来勘查地形。神庭也会一起过来。”
“这样子啊。等到日期确定之后,请通知我。我也想要为他们介绍校园,麻烦你了。”
“好,我知道了。到时就麻烦你啰。”
寺城轻松地答道,并且让路供波佐间通过。波佐间再次低头走过校门,然后坐上脚踏车,踩起踏板。
……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不觉得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要告诉我神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