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做什么啊,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尴尬?都相处几年了啊?」
「一点都没错。」
「说得真好。」
永尾与吉野就像是把刚才的那一幕倒带重播的这番话,使得不只是纱耶,绫与惺也一起捧腹大笑。
病房再度被笑声所笼罩,绽放出柔和的空气。
「没关系啦,不用管我们啦,对吧!」
惺即使有些闹别扭还是这么说著。不过或许连他都搞不懂自己再说什么吧。
忽然觉得开心许多了。
「嗯!」
说得也是呢,惺——
总觉得,真是太好了。
接下来将会变得如何的这股不安,总是占据并且束缚著内心,使得她好怕自己必须独处。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好怕。
然而绫感觉得到,看到惺与纱耶他们的笑容,听到他们的声音之後,内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不安的感觉,当然还是存在的。
不过,我并不是孤单一个人。
有大家陪著我。
在这里,像这样对我露出笑容。
所以,我也得露出笑容才行。
因为我可以展露笑容的。
因为我,可以展露出这么开心的笑容。
即使如此,在成为一个人之後,还是马上就感到寂寞了。
与至今比起来,一切都相差得太多,所以才会觉得困惑,一下子就变得搞不清楚状况。
会客时间结束,惺他们回去之後,怱然就安静了下来。
这是当然的……毕竟这么小的空间挤了五个人呢。
感觉胸口忽然一阵紧缩,呼吸变得困难。
绫将手伸向窗户。
窗户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轻易被打开。像是要告知秋季结束的冷风,从大约二十公分宽的缝隙吹入室内,摇曳著只有单一白色的窗帘。
夜空中的新月,释放著朦胧的淡淡光芒。
眺望著这样的月光,她叹了口气。
明明笑了好多好多次。
明明笑得那么开心。
现在的我,却没有笑容。
想一些……快乐的事情吧。
快乐的事情?
有什么呢?
对我而言,快乐的事情。
能让我露出笑容的事情。
能让我感到幸福的事情。
嗯,对了。
他的声音。他的笑容。他的歌。
一切都会成为幸福的表徵。
所以,试著闭上眼睛回想吧。
希望即使入梦,也能相会。
对她而言,「他」总是特别的存在。
她们双胞胎,是母亲与高二时交往的同学之间生下的孩子。
然而那名同年纪的男生,像是理所当然地要母亲把孩子拿掉。男生的家人以及周围的其他人,也都建议她应该这么做。
但是母亲宣称她一个人也可以抚养孩子们长大,结束了与那名男生之间的关系。
只有母亲的家人没有表示意见。因为这是她自己的人生——这样。
然後,母亲在十七岁的时候生下了双胞胎。
也就是绫与纱耶。
那一定不只是一般程度的觉悟吧。
只要再过一年,绫就会与生下自己时的母亲同年龄了。目前的绫虽然可以想像这种事情,却无法真实去感受。
在绫升上国中的时候,母亲只有一次对她笑著说:「其实我也曾经想过,要跟肚子里的你们一起走上绝路呢。」
虽然母亲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已经能使用开玩笑的语气了,不过高中时的母亲,精神上肯定是被逼到想要一死了之的绝境吧。
只是高中生的年纪,还加上世间的眼光。大概也曾经在背後遭到指指点点吧。
即使如此,母亲并没有隐瞒自己肚子变大的事实,竭尽所能地逞强著。
之所以打消自尽的念头,是因为对家人的思念,对即将诞生的孩子们怀抱的爱情。
没有对母亲多说什么,就只是默默支持的家人。
自己也想建立起这样的家庭。
希望有著可以永保笑容生活下去的幸福。虽然如此微不足道,却令人珍惜的幸福。
因为自己并非孤单一人。
幸福并不是一个人所独享的。是大家一起获得,一起去感受的东西。
生下绫与纱耶之後,母亲也一直保持著笑容。
只要孩子们露出笑容,自己也能露出笑容。
只要自己常保笑容,孩子们一定也能常保笑容。
终於,在绫与纱耶四岁的时候,母亲遇见了一名男性……以及他的孩子。
这个孩子不会与任何人的目光相对,也不会说任何一句话,是个没有情绪起伏又骨瘦如柴的男生。虽然父亲拼命想要与儿子相处,却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做,母亲每次遇见他,他都是一脸沉闷的表情。
自己的孩子受到了严重的创伤。父亲直到孩子变成这样为止都无能为力,而且至今也依旧无能为力。他对此一定感